,脸色一变,对着可云捧过来的痰盂就开始猛吐起来,一直吐到再也吐不出什么,才无力地放开了痰盂。
“姑娘,净面的嬷嬷来了。”
小丫头来报告。
崔杏君吐得奄奄一息,赌气道:“叫她走!我不嫁了。”
若是真的嫁人,受这罪倒也罢了,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这个罪崔杏君实在有些受不了,一个没有忍住,赌气说道。
不过,这终究只是气话而已。
可云、香巧都没有动。
崔杏君也知道,事到如今,不嫁是不行的了,如今她已经被崔家除族了,没有再呆在这里的道理。如今是看她快要嫁人了,族人才一直忍耐着,让她在这里住,从这里出嫁,但若是她连这也搞砸了,不是崔家人的她,只怕会被崔家人立马给赶出去。到那时候,崔家她呆不了,崔有时也给她彻底得罪了,到时候,她还能去哪里?
皇宫吗?
周坚如今怕是也并不欢迎她。
这点认知,崔杏君还是有的。
她只是什么也不说,不代表她是真傻。
那么多女子,美人儿更是无数,这样的周坚为什么会偏偏看上她,崔杏君其实,一直都很明白。
他们,只是可取所需罢了。
“叫她进来吧!”
最终,崔杏君如此说。
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再次亮了。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彻了整个亲仁坊,整个熙京。
已经很晚了,崔家三房依旧灯光通明。
虽然说只是一场遮人耳目的婚礼,但既然办了,总要办得像那么回事,不然就要被人笑话了。
最近,崔家三房的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人言可畏”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他们如今是有了深刻的体会了。
明日婚礼过后,虽然仍旧难免被人说嘴,但好歹也会好一些。
“这里,这里谁负责的?”
“还有灰呢!”
“灯,灯怎么破了个洞?”
“这种哪能用?赶紧换一个!”
赵氏还在做着最后的检查,崔澜之有点意兴阑珊:“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反正明天也不会有多少人来。”
崔杏君已经被崔氏除族了。
因此,崔杏君出嫁,崔氏一族的人都不会来参加。
崔氏一族的人都不来,别人又有几个会来呢?
崔澜之恨不得越低调越好,但是赵氏不愿,在赵氏看来,她的女儿是为了周坚的大业才如此委屈自己的,这么大的牺牲,凭什么还见不得人?
这场婚礼办得越盛大,以后周坚才越不敢不认账。
你自己都偷偷摸摸的,以后,还怎么要自己应得的东西?在别人看来,你就是心里有鬼嘛!
崔澜之说不过赵氏,再加上,最近出去,族里的人看见他个个都跟看苍蝇似的,他心里憋屈得紧,烦都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再跟赵氏争这些,也就随便她去了。
赵氏一听崔澜之说这话就恼了。
“怎么没有多少人会来?”
“你们崔家的人不来,我们赵家的人就不算人了?”
“崔澜之,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为了你,我们赵家可是整个都压上了。”
崔澜之脑壳疼:“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了,我先去睡了。”
说完,崔澜之就先回房去了。
只是,回去了一时也睡不着,他这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是不踏实。
崔家那边是彻底没有人搭理他了。
这也正常,在崔澜之的预料之中。
家里出了这种事,太不光彩了,换了是别家,崔澜之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只是,如此一来,他相当于成了睁眼瞎子,崔家的大事,他是一概不知了。这让崔澜之十分不安,不会有什么变故吧?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崔澜之安慰自己。如今是事情才发生,所以大家才对他如此。等时间长了,慢慢地,大家也就淡忘这件事了。他毕竟是崔家的嫡支,是崔灏之一母同胞的兄弟,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时间长了,事儿也就翻篇了,他还是崔家的崔三爷。
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杏娘的肚子里可是怀着龙种的。
这么一想,崔澜之心安稳了许多。
对,他们有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最大的期盼和依仗。
迷迷糊糊地,崔澜之睡着了,外头,赵氏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响起,指挥着下人一会儿弄这,一会儿弄那。
不知道睡了多久,崔澜之突然惊醒。
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响。
响声其实也算不上太大,但是,也许之前崔澜之就睡得不太踏实吧!听到声音,一下子就清醒并坐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借着墙角的微弱烛光,崔澜之环绕了四周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但他相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于是取下了一根蜡烛,打开门。
没有出去崔澜之就发现了问题。
他看见廊下一个簇新的大红灯笼不知何时就这么掉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