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刘一雄他们加上的屠城威吓犹如最后一根稻草。
极度恐惧之下为了活命,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吗?
郑老三往外看。
夜深了,外面虽然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但隔着一堵堵墙,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但郑老三知道,城内,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此时,正看向了这里。
一阵夜风,灯也晃,影也晃。
郑老三紧紧抿起了唇。
他预料到了事情的走向,然而,却没能想出破解之法。
如今,刘一雄军队全部压至各县,每县两万近三万的军队将各县围得死死的,这回,再没有来自别县的支援,城内的火却在暗暗沸腾。
时间越长,压力越大。
三日。
只有三日。
郑老三想了又想,除了趁机强攻出去,别无他法。
二哥英勇无匹,有他在,他们定然可以突围。
只是,这近六千人,还能剩下多少,郑老三不敢去想。
其余各县没有郑老二这样的战力,能不能突围,他也不敢去想。
“除了这个,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郑老大再次问郑老三。
郑老三摇了摇头,他想了又想,实在是实力差距太大了,看刘一雄全军都到他们这了,萧素素那边肯定也不乐观,太平州也好,神女教也好,郑老三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希望何盈秀能跑得快些。
郑老三垂头丧气。
然后,就听郑老大道:“既然无可挽回,那我们投降吧!”
郑老大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郑老三闭上了眼。
完了!
这才是郑老三急着想突围的原因。
他们的危机在城外,但更在城内。
他们的人并不多,为了控制六县,他们进行了分兵。
他们带过来的人马三万余,分了五县,另外一县,则由陈大光他们这些原本娘娘寨的人负责。
这样的策略在之前本来是极其有效的。
每县六千左右的兵马,足够守城了,有城墙在防护上的加成,有城内百姓作为补充兵源,就是数万定州军单攻一城,也丝毫不惧。
相反,如果定州军包围一县,那其他县可以趁夜偷袭骚扰定州军。
不和他们硬拼,打了就走。反正打不过,他们再躲回城里就是了。定州军根本就拿他们无可奈何。
之前,这样的策略弄得定州军苦不堪言。
每每刚睡下,就又被敌袭弄醒,受到的损失和惊吓就不说了,连觉都没办法睡个整觉,搞得定州军的士兵们个个眼睛下都是黑眼圈。
你说兵合一处不行,那分兵吧,分兵的话自然他们自顾不暇就没空支援别的县了。
可好计是好计,也得能分啊!
定州军总共也不过十余万数,留了大半在定州、太平州的交界,派到这边平乱的只有四万余,六县一分,每县只有几千军,一万都不到。
就几千的军能干啥?
一县四座城门,每个城门两千人不到,城内守军五六千。
这叫围城?
叫给人家看大门吧!!!
就这样,在合在一起攻不下,分开兵力不足的尴尬情况下,战况一直胶着。
只是,这样的胶着看似不分胜负,但其实,胜负的天平已经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越来越不利于刘一雄他们。
一是来自定州军的内部。
定州军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来自许州军,另外一部分来自望川军。
其中,许州军只占五分之一,望川军倒是占了五分之四。
以前,因为许州军战力强悍,凶名赫赫,连晋州主都被打得逃跑了,不知所踪,相反,望川军不过是刘一雄他们占了望川郡之后强征的百姓而已,战力不行,虽然人多,却在定州军中说话没有什么分量,只有听命的份。
但是随着对渝州的数场仗打下来,这些本来就训练了不少时日的望川军又经过了战场上的血火考验,战力越来越强,胆子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敢发声。
如今,定州军内,他们已经可以完全可以同许州军分庭抗礼,甚至隐隐有反压之势。
而这些望川军,其实也是原来的晋州人。
他们对刘一雄远远谈不上忠心耿耿,只不过形势迫人,不得不跟着刘一雄罢了。跟着他好歹有口饭吃。不然,还能跟着谁?
整个望川城都成了刘一雄的,望川城没有什么店铺,不是军人,就是军人眷属,所有的财富尽数归刘一雄。
但如今,情况不同了。
太平州出了个萧素素。
郑家军归属萧素素,郑老三闲着没事,让士兵们天天对这城下喊话,扰乱他们的军心。对他们动之以情,用同乡之情打动他们,又晓之以理,劝说他们跟着太平州,最重要的是跟着云州,跟着新朝廷,不比跟着区区一个刘一雄要强?
虽然表面上目前还无人真的敢动,但很多人其实都有些心动了,打起仗来都有些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二是刘一雄治下的百姓们。
他们本来就万分痛恨温和,对于和温和沆瀣一气的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