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来还想关心一下眼下青黑的孙子的身体状况的,一听这话,满腔的热情就给噎回来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
“只有重要的事才能找你?”
“我可是你祖母,臭小子。”
老夫人骂道,不过,看着秦律掩饰不住的疲色,老夫人还是没有忍心继续骂下去。从小到大,这孩子一直是个很沉得住气的孩子,无论什么事情到了他手上,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就完成了。
搞成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出了什么事情?
竟然糟糕成了这样?
老夫人想问,但看秦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又吞回到了嘴边的话,这些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与其浪费这个时间,还不如让秦律眯一会呢!
老夫人也不说废话了,直接单刀直入。
“我有意派人去海州,向他们家的姑娘提亲,你意下如何?”
长发虽然擦得不滴水了,但还是没有彻底干。
萧素素不耐烦这种细致功夫,干脆趴在床头,将头发垂下去,何盈秀在自己屋子里洗完了,过来找萧素素,一进门,差点儿以为见鬼了,脸都白了。听到萧素素出声,才知道是她呢。
“头发没干干嘛不躺椅子,这样趴着舒服吗?”
何盈秀看着都替她难受。
“舒服。”
萧素素懒洋洋地道,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其实这个房间,这张床她睡的也没有几天,比起岩城秦府里为她准备的床,既不算多么精致,也没有特别舒服,只是,虽然入了秦家族谱,秦家人对她也都挺不错的,不管是秦战和各位公子,还是老夫人和各位夫人姑娘,也都是极好的人,个个都对她十分友善,可也许是时日尚浅,目前,对于秦家,从道理上,她知道入了族谱她也是秦家正式的一员了,但从情感上她还是没有太多归属感。不管外表表现得在那里多么如鱼得水,十分自在,但在心里,她却没有那么放松。
不像在这里,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整个府里都是她的人。
有何盈秀和娘娘寨的人,有迟敬的人,这里就是她的地盘,她在这里,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萧素素放松极了。
坐了一路马车的她一点儿也不想再离开床,想不动就不动。
何盈秀摇头,实在看不下去。
没有法子,就拿了一条干巾,搬了条矮凳,坐在床边继续给萧素素把头发擦干,一边擦一边柔声给她说着目前的情况。
“她们比你路程近,本来早就该回来的。”
“只是灵儿他们这些孩子,”何盈秀的眼里有担忧,也有骄傲:“他们说我们不在,她们就代表了娘娘寨。哪有寨民们都还没有走,她们就先跑了道理。因此,让肯跟着过来的寨民们分批先过来,他们要留到最后呢!”
“为了不引起刘一雄他们的注意,免得横生枝节,灵儿他们分批上路,现在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一二十批的人了。”
“根据他们信中所说,要大约一个多月就能彻底撤离了。”
萧素素点头:“灵儿做事一向稳妥,这个法子是好的。刘一雄他们才拿下定州,一时半会儿城里的事才是他们的重点,应该暂时不会关注山里。不过,如今情况有变,因为朝廷的缘故,定州会对我们这边的动向敏感起来,就算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和娘娘寨的关系,如果发现人口向我们这边大量流动,只怕也会采取措施,拖得时间太长,我怕情况到时候生变。”
“你现在马上给灵儿和迟敬分别去信,如果定州还没有发觉,剩下的人就不要再分别走了,一起上路,昼伏夜行,避人耳目即可。迟敬则注意定州军队的动静,若有异动,可动兵牵制。另外分兵接应灵儿他们,保证他们平安过来。”
萧素素吩咐。
何盈秀一惊,也顾不得萧素素的头发还没有彻底擦干了,连忙去写信,一写完,立马叫人连夜送信去了,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她皱着眉头,自责不已:“都怪我,也没有想到这点,若是我早点催促她们快点过来就好了。”
“好了,别自责了。”
“自责没有什么用处。”
“去云州之前,我也没有想到南盛会有使团来,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让三殿下登基,将云州拖了进来。”
这次,她本来的打算只是为双方搭个桥而已。
意外这种事谁说得好呢?
“事情生变就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更何况,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不要自己吓自己。”
“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帮我呢!我一个人可做不来,你别想这个时候躲懒。”
一听萧素素还有事情要她帮忙,何盈秀顿时忘记了再去自责了。她忙问萧素素是什么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在不断地讨论中,时间渐渐流逝,东方的天渐渐白了。
秦府。
也是天刚泛白,秦律就被老夫人请了过去,穿的衣衫还是昨夜的,都没有换,胡茬子也冒出来了。
长墙外的情报陆陆续续过来了,形势相当不妙。
这些本来各自为战的墙外异族,这回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