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孝心我知道,管好壮哥儿就是最大的孝心了,比给我擦多少汗都强。”
张氏到底也是不放心孩子的,见黄姨娘这么说,就叮嘱了下人几句,匆匆地追上去了。她的人影很快就不见了。
不过,一会儿之后,从远处传来了她和壮哥儿说话的声音。
凝神听着这声音,黄姨娘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哎哟,这不是黄姐姐吗?”
“真是好久不见你出来了。”
“我好像听到壮哥儿的声音了,这是大好了?”
“人呢?”
“去哪儿了呢?”
“我怎么不见啊?”
“这么就不见这孩子了,我也怪想念的。”
从假山那边的小径上,转出了一个人,却是焦姨娘。
秦家军武传家,战场刀兵无情,为了传承,格外注重子嗣。
云州主秦战作为秦家当代家主,也是姬妾众多,来得去的,不知道多少,很多人进来,连面都没有照熟,就又被打发了。
焦姨娘和黄姨娘都是老人,如今都已经没什么宠爱了,平素关系倒是不错。
焦姨娘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已经嫁人了,平常未免有些寂寞,格外稀罕孩子。因此这话倒不是客气话。
黄姨娘说壮哥儿皮,跑远了,又客气地招呼焦姨娘做。
焦姨娘没见着壮哥儿,有些遗憾,不过,她也正好有些话想跟人说。本来也没想着一定要跟黄姨娘说,不过,这不正好碰到了吗?
焦姨娘神秘兮兮地凑近黄姨娘的耳边:“你听说了没有?你说三公子,看着那么持重的一个人,他真会干这样的事?”
黄姨娘一瞬间,顿时精神了起来。
云州州城,州主府。
午后,阳光正好。
继前些日子又倒了一回春寒,下了一场大雪之后,这几天,气温倒是一下子升了起来,终于有些春天的样子了。
早晚虽然仍旧寒凉,但午后的时候,却是十分暖和。
“娘、姨娘,你们快一点啊!”
虎头虎脑的壮哥儿,如同炮弹一般往园子里冲。
壮哥儿是云州主秦战长子秦征的嫡长子,也是独子,如今才六岁。
秦征夫妻成亲了好些年,这才有了他,自然备受宠爱。
他人如其名,比起别的孩子,身体格外壮实。
从生下来,几乎就没有生过什么病。
偏今年冬天,他奶娘回家探亲的时候,出了意外,不小心掉进河里,给淹死了。这孩子从小就是那奶娘带大的,情分极深,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伤心过度,再加上去送奶娘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些凉,感染风寒,一连高烧了几天,大病了一场。
这一病可把他娘张氏和奶奶黄姨娘给吓得不轻。
虽然说他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严重,但也不过十天半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连府医林大夫都啧啧称奇,说这样严重的风寒,就算是成人,也不容易好,称赞壮哥儿不愧是将门之后,体质真是极好,他行了这么多年医,有这样体质的,真没有见过几个。
这孩子有福!有福!
话虽如此,孩子也彻底好了,活蹦乱跳的,没有任何后遗症,但张氏、黄姨娘还是给吓坏了。
长这么大,这孩子别的倒罢了,身体可从来没有让人操过心。
突然一来就来了个大阵仗,看着孩子烧得都说胡话了,两人那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如今事情虽然过了,但想想都害怕。
因此,纵然壮哥儿身体好了,大冷的天,两人也不敢放他出来了。
这一关,壮哥儿几乎就关了一个冬,基本没有出过屋子。
孩子早就憋得不行了,一个劲儿地吵着要出来,张氏、黄姨娘本来还是想再等等,等天气再暖和一些,再保险一些再说,对于她们来说,只要为了孩子好,再小心也是不为过的。
不过大人能忍得,孩子毕竟还小,哪里忍得。
壮哥儿实在闷得慌了,竟然在夜里,趁着夜深人静,陪着他的丫头睡熟了,竟然偷偷溜出去玩雪。
丫头半夜醒来不见人,吓得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壮哥儿偷溜出去的事儿这才穿帮了。
这孩子胆子竟然这么大,张氏硬着心肠,狠狠打了他一顿,从生下来到这么大,宝贝疙瘩般,眼珠子般地养着,张氏还是第一次打他,孩子哭得不行张氏也没有停手,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这孩子。
哭声引来了秦征。
一见秦征来了,壮哥儿哭得更大声了。
自小,秦征比张氏还疼他。
父亲一来,有了撑腰的人了。
不过,这回秦征没有站壮哥儿这边,还同张氏一道儿,好好地训了壮哥儿一顿。虽然没有打,但秦征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严厉地教训过他,壮哥儿这下真知道怕了,连连哭着说“爹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一直抱着秦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累了才睡了过去。
不过,教训过后,秦征到底心疼,还是对张氏说,既然大夫都说好了,也别太拘束着孩子了。秦家的孩子以后可是要上战场,当将军的,不能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