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三拖着长长的步子有气无力地回家,无精打采。
最近,他的心情都不怎么美妙。
无论他在神女面前怎么晃悠,神女待他都一般般,倒是一看到郑老二,那眼睛闪亮的,简直如同黑夜里的夜明珠。
天气寒凉。
郑老三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
若是换了别人,他还可以找二哥帮他去套麻袋揍一顿出口气,可这偏偏是他二哥、亲二哥!
郑老三的鼻子酸酸的,好想哭。
郑老三望了望天,不行,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能哭。
可连天都阴沉沉的,好像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拐弯的时候,郑老三差点同人撞上。
“长眼睛没有?”
郑老三心情正差,还以为是个下人,没有多想,一脚就踹了出去。
那人却身手灵活地闪开了。
郑老三不由朝来人看去,不是府里的下人和护卫,若是府里的人,就算能避开,也不会避开的。
而陪在这人身边的,是郑老大身边的亲信柱子。
“大哥的客人?”
郑老三问。
“是的,三公子。”
“我现在送客人出去。”
“大人在书房。”
柱子恭敬地应道,然后领着客人出去了。
客人罩着斗篷,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两人的身影渐渐去远,最后消失在影壁后。
郑老三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这才去书房找郑老大。
郑老大坐在书案后,虽然天还没有黑,但书房里的灯已经点起来了。郑老大一半的脸在烛火的光亮处,一半脸却没有照到,隐藏在黑暗中。
书案上摊着纸笔,每日早晚,有时间的话,郑老大都会练一会儿字。
他常说,字是人的门面。
而字是练出来的,容不得偷懒,就像练武一样,几日不练,手就生了。因此,没有特殊情况,他每日打拳练字的时间,雷打不动,从不中断。
今日他的笔就搁在笔架子上,纸用镇纸压了,只写了两个字,已经干了,其余的,一片空白。
郑老大坐在书案后面的木椅上出神,竟都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了。
郑老三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喊:“大哥!”
郑老大被他声音震得耳朵都嗡嗡响,一抬头,看见郑老三就在他面前。
哪里不坐,偏一屁股坐在他的书桌上,正咧着一嘴的白牙,笑看着他:“有没有吓到?”
都多大的人了,还老这么孩子心性。
真是!
郑老大摇头,脸上却已经露出了笑容:“老三你回来了,老二呢?”
郑老三翻了个白眼:“不要提他好不好?”
最近他不想看到这个二哥,一看到他,他就郁闷地不行。
郑老三藏不住事儿,郑老大自然也知道他这是为了啥。想起来,他也觉得挺好笑的,神女的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刚开始,郑老大还总觉得,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美人计什么的,这计谋虽然老,但老成这样还屡试不爽,更说明这计谋的好用了。
他们三兄弟从小一处长大,别的郑老大能忍,但任何企图破坏他们兄弟感情的阴谋,他绝对不能容忍。
郑老大甚至都暗暗起了杀心。
但几日下来,郑老大发觉他想多了。
神女真的只是审美比较奇葩而已!
她最常和郑老二聊的话题是“你都怎么练的”“你胳膊怎么能这么粗”“教教我怎么样”,而她和郑老二最常一起做的事就是一块儿扛着沙袋跑步。
因为郑老二说他也没有练什么,就是从小在码头扛沙子,力气就练出来了。
后来他们兄弟们渐渐掌控了漕帮,其实也不需要他再扛沙包了,但郑老二早就习惯了,一天不扛他浑身都难受,所以,每天还是会扛着沙包跑几圈。
不过,如今他不是一个人了。
因为,神女也加入了。
两个人天天在一道儿扛着沙包跑,神女的力气日益可见地加强了,上次,郑老大看见神女单手轻而易举地拎起了一男子,把他举了起来,笑得一脸张狂。
美人是美人。
可用这样的美人计?郑老大觉着可能有点辱没了美人计的赫赫声名。
这样的话,郑老大倒是挺乐意看到老三受点挫折,最近他都没有心思在后院里同他那些美人瞎混了。
郑老大挺满意的。
他笑着摸摸郑老三的头:“好了好了,闹了几天别扭还不够啊!我看神女也不是喜欢你二哥,就是单纯喜欢他那种体格。你若是想神女也高看你一眼,干脆也向你二哥学习,多练练。”
郑老大给郑老三出主意。
郑老三连连摇头:“我才不要,练成二哥那么壮,姑娘们看到都吓死了,哪里还敢同我搭话。我可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才不要当莽汉呢!”
郑老大摊了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每个人喜欢的类型都不一样,神女喜欢的好像就是那一种啊!”
郑老大这么一说,郑老三不禁纠结起来。
是要继续保持这样,拥有一片森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