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
萧素素还没有作声,其他人先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看众人纷纷要开口的样子,万嬷嬷伸出双手摆了摆,然后道:“我老婆子不是什么小孩子,都这把年纪了,不会一时冲动。这件事我思前想后已经有几日了,这才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所以,你们也不要劝我。”
“我老婆子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也没有那么高尚。”
“如果说是我一个人,去了注定是送死,那别说什么医者仁心,就是天皇老子逼我去,我老婆子也只当他是在放屁。”
“但这次有迟将军他们,我躲在他们后面,安全得很。”
“至于疫病,身为医者,我晓得怎么保护自己,只要切切实实地做好防护,染上疫病的几率虽然还是有,但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高。”
“就算染上了,我这个大夫,也能用最好、最适合的药来治疗。”
“疫病之所以那么肆虐、那么猖獗,说到底,其实人祸比疾病的因素更大,没有人组织有效的隔离、没有人组织有效的治疗,那自然是一个传一个,药不够了,也没有足够的大夫去为人治疗,那自然是恶性循环,越来越糟糕。”
“迟将军他们只不过是军人,去了最多能组织百姓们进行隔离,防止疫病扩散地太快,但没有人治疗的话,死亡率仍然会极高。”
“而我到底是个大夫,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话,多救一些人,也算是给自己积福、给子孙积德了。”
“只是没有多少危险的举手之劳,若是不做,那我就枉为大夫,也对不起学的这一身医术了。”
“所以,都别劝了。”
众人不由沉默了。
“寨主,你就应了我老婆子之请吧!”
万嬷嬷再次对萧素素请求道。
她的毒!
她的药!
萧素素欲哭无泪,迟敬跑了就算了,反正也不算她的人。
可万嬷嬷可是一路同行至今的啊。
竟然要被迟敬拐跑了!!!
萧素素不死心地看着万嬷嬷:“真想好了?要不要再想想啊?”
看着萧素素一脸的不舍,万嬷嬷失笑:“真想好了。”
这样子,真挽不回了。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萧素素悲痛地挥了挥手,没好气地道:“好吧!要去就去吧!好去好回,我可不想给您老收尸啊!”
要走一个万嬷嬷,萧素素已经够痛心的了,但万万没有想到,金衣堂的钟堂主(马夫人:马思思之母,本姓钟,钟无双)也随后走了出来,对萧素素深深一礼。
“寨主,妾身也想去,请寨主允准。”
萧素素皱起了眉头。
“你去做什么?”
“万嬷嬷去是有用武之地,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冒这个风险做什么?别忘了你还有思思这个女儿。”
提到马思思,钟堂主恍惚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回了神,笑道:“她也大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再说,有寨主您在呢!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萧素素傻眼,她、关她什么事啊?
她、她哪里长得像冤大头了?
怎么一个个都想托孤给她。
何老相爷如此!
如今这钟堂主又是如此!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她是怎么给人这种错觉?
萧素素觉得有点崩溃,她真不是什么好人,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清醒点!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知否?知否?
别看她长得这样,其实她心真的很黑的,那种心肝脾肺肾全部都黑成墨了,绝对洗不白的黑,知否?知否?
这时,钟堂主又接着道:“我好歹嫁了那人一场,好歹做了这马氏的主母,这么多的人就这样冤死了。我只是一个女人,没多大力气,拿不了刀,报不了仇。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
丈夫亲人族人的死,在她的心里埋了一根深深地刺。
一碰,就疼得撕心裂肺。
她从来不曾放下过,真想不顾一切去找那许州主报仇,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他将她的整个世界碾碎成稀巴烂,凭什么他还能那么高高在上、安享荣华富贵?
只是理智一直阻止了她,那么做无济于事。
她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在这样的乱世里,没有人保护,只要走出这娘娘寨,就不知会被谁抢了、卖了或者杀死。
为了报仇,她不吝惜这条性命。
但她不能死得毫无价值。
所以,这份仇恨,她只能埋在心里。
她能做的,什么也没有。
只能假装,若无其事。
但如今,终于有她也能够做的事了。
万嬷嬷提醒了她。
“那许州主如此丧尽天良地将疫病传入晋州,不就是打着轻而易举、不费丝毫之力拿下晋州的主意吗?”
“那我就偏偏不要让他轻易得逞。”
“我一个人做不到,可有迟将军、有万嬷嬷,有那么多士兵们,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做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