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大多数人都住着土坯房或者砖瓦房,没点儿本事和背景,哪儿可能住进这么气派的房子。
“不是租,是卖。”
张功正解释道:“有个叫李强的家伙,这小子什么坏事都干,外面欠下一屁股债,但家里被他瞒得严严实实。那房子是他奶奶的,上个月老奶奶归西了,临走前还不知道孙子干的那些勾当,对孙子宠得不行,直接把房子留给他了。”
“这小子最近想背着家人把房子卖掉。”
说着,张功正递给周齐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强的联系电话。
周齐没急着接,反而好奇地看向张功正,笑道:“这事儿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却了解得这么清楚,你们关系很好?”
“谈不上熟,见过两次面,算是面熟而已。”张功正说:“这小子在外面装酷,在家里装乖,典型的闷骚型,这种人,我从心底里就不怎么看得起。”
说到这里,张功正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齐哥,他偷偷卖房子,这事儿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他妈是农行的主任,他爹跟我爸都在粮库工作,还是保卫科的科长。”
周齐明白了张功正的意思问:“他家本来没打算卖房子,是打算怎么用,自己住?”
“那么好的房子,他爸妈不舍得卖,是打算装修一下,留给李强结婚用的。”张功正说。
周齐听了,淡然一笑,接过纸条,按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是个口气挺冲的男声,报上找李强后,等了一会儿,传来一个明显年轻很多的声音。显然,这不是在家里打的电话。
周齐也不关心具体是在哪儿,直接说:“我是张功正的朋友,听说你想卖房子?”
“张……功正,张功正……”
李强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哦,功正的朋友啊,对,一口价五万,不讲价。”
五万?
周齐现在住的房子,如果要卖,能有个五千块就不错了。
虽说没法直接比较,但这价格足足高了十倍,简直是漫天要价。
周齐没还嘴,只说:“能先看看房子吗?”
李强见对方爽快,高兴道:“可以啊,什么时候?”
“现在,你把所有手续带上,如果我看中了,立马就办手续。”周齐说。
一听这话,李强眼睛一亮,他知道张功正现在跟一个叫周齐的人混得风生水起,又是当主任,又是开店的,混得相当不错。
张功正这家伙肯定不缺银子。
“行,行,我这就赶过去。”
李强挂了电话,搓了搓手,往后一甩手说:“先停战,哥有点事儿,等我回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奔回家去拿手续了。
张功正见周齐挂了电话,撇了撇嘴:“齐哥,我知道五万对你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可你怎么就不还个价呢?这小子敲诈功夫一流,你不怕他趁机捞你一把?”
“先看看房子再说,没见着实物,谈个什么啊。”周齐淡定说道。
“那他爸妈那儿怎么办?”
周齐笑了笑:“他卖我买,又不是白拿,他们想算后账也找不着我头上。”
事情就是这么个道理,张功正也就不再啰嗦。两人朝着厂子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周齐脚步一滞。
只见一个脑袋裹着纱布,举止疯疯癫癫的人从外面晃悠过来。
“棉,布……棉,布……嘿嘿,嘿嘿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垣。
刘垣也看见了周齐俩人,歪着脑袋,一脸呆滞地看着,然后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
周齐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盯着慢慢走近的刘垣。
现在的刘垣,行为异常古怪,时不时脑袋还会抽搐一下,嘴巴半张,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来,右臂半抬着,手蜷缩成一团,好像张不开,走路姿势也别扭。
到了周齐面前,刘垣歪着脑袋,盯着周齐看。
双方沉默无言。
片刻后,刘垣嘿嘿一笑,念叨着:“棉,布,棉,布。”
张功正在一旁解释:“他有时候会来这儿,什么都不记得了,谁都不认得,整天就念叨着这两个字。”
“烟,烟,烟,烟。”
刘垣转头,在张功正身上摸索。
张功正轻叹一声,准备掏烟。
但周齐伸手按住了他。
张功正愣了下,接着看到周齐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刘垣。
刘垣嘿嘿笑着,一口咬住烟头。
周齐给他点上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股脑儿塞进刘垣的口袋里。看着刘垣,周齐的眼神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他可没想让刘垣落到这步田地。
只能说,这事儿纯属意外。
但周齐心里清楚,自己脱不了干系。
“他这样子,难道没人照顾?”周齐问。
张功正轻轻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内情,但自从他变成这样,估计整个家都散架了。听说他老爸一夜白头,精神上受了重创,现在也……也不太对劲。”
虽然以前对刘垣的所作所为颇有怨气,但毕竟一块儿混了好几年,如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