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得知徐氏竟然大手笔地分给沈弋冉两个铺子,白栀惊得一愣一愣的,“大夫人竟有如此心胸?”
“想什么呢?”沈弋冉笑白栀天真,“你信不信,这两个铺子绝对不赚钱,甚至还有可能在亏损。”
一个炭火铺子,一个扇子铺子。
说起来,沈弋冉也觉得奇怪。
正值炎炎夏日,指望炭火铺子赚钱,那是抓瞎。
但扇子却正是时令,没理由不赚钱。
正是赚钱的铺子,徐氏怎么可能给了她?
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却是不适合出门了。
“要不,让人将账本送过来,夫人先看看?”
沈弋冉心中微动,却摇了摇头,“明日亲自去瞧瞧吧。”
天色暗淡下来,沈弋冉带着两个孩子用了晚膳,教着他们认了几个字。
收了一对老太君让人送过来的玉镯子,又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踢了会儿毽子。
一身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洗漱之后,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孩子睡下。
睡前还没忘了给孩子们讲两个成语故事。
这一日过得悠闲又充沛。
沈纭嫣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洗了衣服还要清理昨日宾客们留下的残局,打扫庭院之后宋周氏竟然扔给她一把砍刀,让她劈柴。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手上的力气根本不够劈柴,一刻钟的功夫过去,柴没劈出来一根,掌心倒是都磨出了水泡。
到吃饭的时间,宋周氏还让她立在边上布菜伺候。
等到宋周氏和宋齐召吃完,桌上的四个盘子里,就只剩下了一点菜汤和两块找不见肉的骨头。
她蘸着菜汤吃了半个馒头,就气得再吃不下了。
所幸丫鬟们还算衷心,给她做了点心。
可这点心还没到她嘴里呢,就给宋周氏给抢走了。
没吃到点心不说,还被宋周氏扇了个巴掌,骂了一顿,说她不恭不顺,婆母和丈夫都饿着,她竟然敢吃独食。
还声称让宋齐召休了她。
宋齐召倒是没一门心思顺着宋周氏,和稀泥似的劝了宋周氏两句,又让沈纭嫣以后不许这样自私,最后从一盘子点心里捏出一块被宋周氏拍碎的丢给沈纭嫣。
“过午不食,下不为例。”
看着婆母一块接着一块地往嘴里塞点心,顺便还给宋齐召塞了两块,再看看手里那已经被捏碎了的点心,沈纭嫣气得牙根直痒痒。
点心碎屑从她的指间落下。
苁云也跟着红了眼睛,“这才刚嫁过来就这样,小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沈纭嫣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无妨。”
“等回门,让娘多给我带几个丫鬟过来,再多拿些银钱,我就不信,笼络不住婆母。”
苁云眉头微蹙,“小姐,奴婢觉得这不妥,这两日看来,姑爷并非良配,宋家更是个无底洞。”
宋周氏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村妇,一张嘴说出的都是不堪入耳的污糟话。
宋齐召也从没护着她家小姐,这宋家,着实不是个好去处。
但事已至此,无法更改,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了。
“小姐嫁进来已经是入了苦海,奴婢觉得,日后还是明哲保身为妙。”
明哲保身?
沈纭嫣想到上辈子沈弋冉的所作所为,当即呵斥一声,“你懂什么?”
沈弋冉就是一心辅佐宋齐召,还曾经不顾颜面在外边摆地摊做生意,供着沈弋冉做官,这才有后来跟着宋齐召水涨船高。
她不必去委屈自己,不就是要银子,她多的是,只要拿出些许银子,日后宋齐召官拜宰相,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白栀是不懂,见自家小姐生气,也就不多说,沉默着伺候她洗漱。
今日宋齐召倒是没再去喝花酒,早早回来与她滚作一团。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沈弋冉起身时,两个孩子又已经起来了。
这让沈弋冉觉得汗颜,她竟比两个孩子还爱赖床。
“困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沈弋冉给季司玥梳头发时,瞧着镜子中的小人打了个哈欠。
季司玥不好意思地看着镜子中温柔的女子笑,“一想到娘要带我和哥哥出去玩,眼睛就不听话地想睁开。”
一边自己梳头发的季司承小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晕。
他们一直在府里,很少出门。
爹爹公务繁忙,没时间带他们出去玩。
府上除了太祖母,其他人都不喜欢他们,太祖母年纪又大了,不好陪着他们在街上乱转的。
他们虽然年纪小,可也早知道自己并不是爹爹的亲生孩子,不是这府上的正经主子,日日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自然也不敢提出门的要求。
薄瑾年是个大男人,对两个孩子宠爱,但到底心思并不细腻,也不是个爱逛街的人。
“娘是第一个要带我出门玩的人,玥玥喜欢娘。”季司玥回身,抱住沈弋冉。
小姑娘梳了两个小揪揪,揪揪上坠着两个金铃。
沈弋冉揉了揉她揪揪中间的窝窝,“先说好,娘今日出门是去铺子巡视的,做完正事才能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