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把最难开口的话说出来了,后面的话也就好说了。
在王嬷嬷的讲述中,萧九泠也终于搞明白了萧允桢在这个时间到底做了什么。
前世今生,她直到现在才知道的事。
原来,萧允桢在紫阳书院里不好好学习,反而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
在书院里惹出了不少祸事,但都是小打小闹,夫子们也都贯彻山长的教学态度,秉着有教无类的想法,希望这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们能有朝一日幡然醒悟,认真学习。
没想到,这群熊孩子却把夫子们的宽恕和包容当成了容忍,变本加厉的捣蛋。
直到上月,也就是萧允桢回家前几日,他们终于闯下了大祸。
紫阳书院的山长醉心于教书育人,所以一直是住在山上书院里,他的家人则在山脚的山村中。
萧允桢和狐朋狗友打赌在上课时偷跑下山玩耍,结果在山村里,遇见了山长的女儿。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就是山长的女儿。
他们只觉得在这山野乡村里,居然有那么好看的少女,实在是难得。
之后的事,王嬷嬷知晓得也不多。
她只知,萧远鹤那边派人去紫阳书院追问退学一事的结果,是萧允桢领头,几位半大小子,无端地挡住了那小姑娘的去路,不让她离开,更是言语间充满了轻浮与无礼。
若不是当时正巧有人经过,把他们赶走了,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那日,萧允桢几人身上穿着的还是紫阳书院的衣袍,被人一眼就认出了来历。
事情被告到了紫阳书院里,山长勃然大怒,揪出了萧允桢几人。
“山长托人带话回来给老爷,说是他自认自己能力不足,教导不了咱们家少爷,所以就不再耽搁少爷前程了。还说……”王嬷嬷偷偷瞄了一眼萧九泠。
萧九泠一脸寒意,“还说了什么?”
王嬷嬷垂下头,“山长说……说他已毁书之名把少爷驱逐下山,已经是给够了老爷面子。而书院有学子被逐出师门,要昭告附近书院,这也是几家书院彼此之间的约定,他是按照约定行事,并无故意打压之意……”
她说着,又偷偷看了萧九泠一眼,见她不说话,才继续道:“哼,依老奴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们这些读书人,心眼就是多。他分明就是想让咱们家少爷读不成书,考不上功名。不过,他们可不知我们家姑爷本事大着哩,能把咱们家少爷送去国子监。”
“萧允桢都做出了此等事,他还妄想进国子监?真当国子监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萧九泠冷声嘲讽。
“我儿凭何进不了国子监?我儿纯良,什么调戏轻薄女子,分明就是诬陷!”严氏突然在丫鬟的搀扶下冲了出来,神情狰狞地对萧九泠吼。
萧九泠平静地看向她,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
她早就料到,王嬷嬷的出现,都是严氏的授意。
听到严氏到现在还在维护萧允桢,萧九泠讥讽而笑:“母亲,父亲不傻。若紫阳书院的山长冤枉了萧允桢,他绝不会让他的亲生儿子背上这个污名。你如今这么说,到底是在骂山长,还是在骂父亲?”
严氏脸色一变。
她眼神森冷地盯着萧九泠,没有半点温情。
就好像萧九泠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能让父亲都选择息事宁人,那只能说萧允桢做过这些事,切对方手中还留有证据。”萧九泠一针见血地戳破严氏的妄想。
严氏身子晃了晃,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几岁。
要不是身边两名丫鬟死死扶住了,她恐怕都会跌倒在地。
“就、就算如此……允、允桢也能去国子监……”严氏颤抖地说。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好像有两个无形地钩子,死死地勾着了萧九泠。
萧九泠眼底毫无波澜,“母亲,你好糊涂啊!”
“你说什么?”严氏没想到萧九泠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九泠缓缓摇头:“母亲,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在那里读书的人,随便一个都是我们萧家得罪不起的存在。萧允桢如此顽劣,在你和父亲眼皮底下都敢做出此等事来,若不加以管教,就送入国子监,万一他得罪了什么人,你是想要害死萧家,还要害死慕容家吗?要用我们两家全族的性命来陪你宝贝儿子冒险吗?”
面对一声声的质问,严氏的脸色也一分又一分地白了下去。
只是,她不甘心啊!
她不甘心自己儿子的青云路就这样毁了。
严氏死死的瞪着萧九泠,萧九泠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
她心想,瞪就瞪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若是能借此机会,让他们不再提慕容府国子监名额的事,倒也算不错。
就在母女二人对峙之际,在门外突然响起萧远鹤的声音。
“九泠说得没错,这个逆子如此无法无天,现在去了京城除了闯祸连累家族之外,别无用途。先留在我身边,什么时候管教好了,什么时候再入京。”
满屋子的人,都齐齐朝门口看去。
萧远鹤大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