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叫您拖着病体帮儿媳操劳,岂不是叫外人觉着我这当家主母无能么?”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沈夫人看得越发不爽。
相信只要是个不傻的,都能听出方才她那话里的尖酸之意,换任何一个年轻女子听了,都会惊慌失措。
怎么也没想到,丹娘居然顺竿爬,不但没有半点惶恐,反而愈发淡定自在。
偏这话是沈夫人自己说出去的,她想反悔都不成。
“您就别操心了,那账房先生瞧着脾气硬不好约束,可要知道,账房就须得这样的人才才稳妥了,若是随便来一个人就要看账他都允诺了,我这账房不就成了人家的茅房了,什么人都能进的。”她笑着替沈夫人开解。
沈夫人扯了扯嘴角,怎么都笑不出来。
丹娘恍若未觉,依旧语气温柔地关切着,仿若婆母告状的事情只是最小的一件小事,也不准备责罚那个以下犯上的账房先生。
“你府里的这些人这般对主子,你都没个话?往后他们岂不是要骑到你头上撒野?”沈夫人忍不住了,“即便我是客,那也是你的婆母!”
在婆母跟前,儿媳说什么都不算数的。
沈夫人就是在提醒丹娘这一点。
她忍不住严厉了些许,双眼直直地瞪着丹娘,非要对方给自己一个交代。
对视间,丹娘的笑容也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暮色四合,落日余晖透过那银红纱照了进来,落了一地金沙般的绚烂,给布满绒毛的地毯都撒上了一层光辉,美轮美奂,叫人窒息的美。
丹娘就坐在这余辉的一角里,任由自己的裙摆迎着光熠熠生辉,上头用银线绣成的百花戏蝶的图案仿若活了一般。
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沈夫人,她垂下眼睑,捻了捻白皙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