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朝廷内侍,大理寺大为重视,严命万年县迅速破案!
孟得鹿为自证清白,暗中央求白镜带自己进入现场察看,白镜毫不犹豫,悄悄取来一身不良人衣服塞给了她。
世间最怕还不清的便是人情债,前日,妹妹白成影已经顺利通过了杏林学堂的考核,即将入学,白镜正巴不得有个机会能还了孟得鹿的人情,眼下这套衣服一塞,他和她之间的人情便一笔勾销,自以往后,丁是丁,卯是卯!
发现尹忠遇袭后,凶案现场便由宫中派出金吾卫亲自带队严加封锁。
蒋沉正带着另一路兄弟在现场勘查取证,见到女扮男装改换成不良人打扮的孟得鹿跟着白镜进门,惊得眼睛差点掉出眼眶!
孟得鹿一进门便发现房内陈设跟自己离开时大相径庭——
昨夜还干净整洁桌上的眼下摆满美酒佳肴,杯盘狼藉,尹忠昨日还穿在身上的暗青袍衫此时却头脚对折,随意地扔在床头边,几乎垂落到地。
她忙将情况暗暗告诉蒋沉,又低声问道,“尹内侍被发现时身上穿着什么样的衣物?”
“寝衣。”
蒋沉低声答了,便转头去盘问随行小宦官的口供了。
经小宦官核对尹忠随身行囊,发现除了钱囊失窃之外,其它物品都没有丢失。
一名不良人火速赶来,汇报尹忠的验伤结果。
“老大,经仵作验伤,发现尹内侍左侧太阳穴和颈后都有瘀痕,推断他是先遭人袭击太阳穴后眩晕,又被人按住后颈,把脸灌入酒坛中,才导致昏迷失智。”
蒋沉略一沉吟,得出结论,“尹内侍伤情严重,从袭击力道上来看,凶手应该是男子,作案动机是见财起意……”
他迅速扫了一眼混在人群之中的孟得鹿,干咳了两声,煞有介事地提高了嗓音,“蕉芸轩那名叫孟得鹿的舞伎倒可以先排除嫌疑了……”
“老大且慢!”孟得鹿突然趴在酒桌边,指着一只杯子,沉着嗓子学着属下对蒋沉的称呼大喊,“这只杯子应该是女子用过的!”
蒋沉急忙顺着她的指示细看,果然在杯口发现了一道浅浅的唇脂印。
孟得鹿继续寻找着桌上的蛛丝马迹。
“老大你看!这桌上杯盘碗筷都是两副,很明显,这说明尹内侍遇到袭击之前曾经在和什么人对饮,这说明凶手本和尹内侍关系和睦,是因为席间突发意外,才冲动伤人……”
她索性往桌边一坐,又比比划划地表演起来。
“这只被唇脂染过的杯子放在座位左侧,说明饮酒者和尹内侍对饮时是用左手持杯,右手抽住袖子掩住杯子,这是女子饮酒时的习惯……根据这种种细节判断,凶手不但绝对是位女子,还是一位身份卑微的女子,这么说来还真有点像那个……孟得鹿!”
蒋沉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坚持对自己不利证词的嫌疑人,情急之下,急忙。
“尹内侍以贪杯闻名,就凭你……你说的那个孟得鹿,有多大酒量能跟尹内侍对饮?她要是被尹内侍灌得不省人事,哪还有力气将他打伤!”
孟得鹿闻言恍然大悟,“我的确……的确听说那个孟得鹿酒量不佳,这么说来,她的嫌疑的确是减轻了几分!”
话音刚落,她又像猎犬似的吸着鼻子在房间里左闻右闻,“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好像是女子……”
见众兄弟都已露出狐疑神色,蒋沉实在憋火,不等孟得鹿说完便强硬下令。
“阿白!把她带离现场!现在!立刻!马上!”
带着孟得鹿回到班房,蒋沉找了个借口支开除了白镜之外的其他人,正要发火,孟得鹿却抢先开口。
“尹内侍的衣服不是自己脱掉的!”
蒋沉与白镜一时都没摸着头脑,异口同声问道,“什么?”
孟得鹿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先别急……去把尹内侍所有的衣物取来,我向你们一一说明!”
尹忠的衣物很快摆在了桌上,她先捡起鞋子向蒋沉和白镜展示。
“尹内侍常年在街市的各个铺面中采买,脚下的鞋头被各种门槛撞得伤痕累累,鞋底边却洁白如新,这说明什么?”
见蒋沉与白镜一齐摇头,
“这说明尹内侍有洁癖,会不停地擦拭鞋子的底边。”
她又拎起尹忠腰间的绦带,绦带两端两处深深的折痕十分显眼,她将两处折痕重叠,形成的绳圈正好比尹忠腰围略宽松一点。
“早在初次见面时我就发现了,尹内侍腰间的绦带稍显松垮,说明他最近的身材突然瘦了一些,但他却仍旧坚持按照绦带上的旧痕迹打结,这又说明什么?”
蒋沉与白镜面面相觑,又一齐摇头。
“这说明尹内侍患有‘心执症’。”
“何为‘心执症’?”
“‘心执症’是一种心病,患病者总会强迫自己去想或者重复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越想自制,越感到紧张痛苦,比如不停地洗手,不停地计数,不停地检查东西,或者不停地重复同样的动作等等……尹内侍反复擦拭鞋子底边,又必须按照绦带上的旧折痕重复打结也是例证。”
“这……又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