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楚政,懒得跟这类人计较,一路走来,他所杀之人,都已不知多少,论业力,只怕要比这些掘死坟的人,还要重得多。
“旧扳指一个,纹银三两。”
略微估计了一番,楚政随口报了个价,打了个折上折。
这扳指成色尚可,转手价当有三十到五十两白银。
“这么少?能不能再加点儿?可以死当。”
闻言,男子猛然抬头,神色有些迟疑,看清楚政样貌后,他愣了一阵,仔细看了几眼后,他蓦然一声怪叫,仿佛见了鬼:
“树根?!”
闻言,楚政抬起头,眯起了眼,思索了片刻后,方才认出了眼前这人。
那一日,他初至这个星辰,抛尸的三人之中,此人恰好在列。
楚政瞳中灵光微闪,面板很快传出了信息。
【游大武(零阶):骨龄三十二,盗墓贼,常年出入陵墓,脏腑受阴炁侵蚀,活不过四十岁。(可修复)】
想起树根背后的那十三刀,楚政若有所思,结合现有的信息来看,大概率是分赃不均,而导致的内讧杀人。
此刻,游大武的神色极为复杂,有惊恐,有不可置信,眼中隐约还有一丝凶光。
炼炁士的感应,何等之敏锐,一闪即逝的杀机,自然未曾逃过楚政的感知。
成天与坟冢打交道的,岂有心慈手软之辈。
楚政静静注视着游大武,猛然起身,自柜台后探出了手,一手扼住了游大武的脖颈,将其拖入了柜台后。
如今距他修行炼炁法,已过去两月有余,距离百日灵变,只余二十日不到,一身气力,已逼近万斤之巨,根本不是游大武这种凡人所能抗衡。楚政一脚踩在了游大武颈侧,抬头瞥了一眼紧闭的店门后,方才垂首道:
“我问,你答,有半句假话,我送你入乱葬岗,听懂了?”
游大武此刻脑海中已是一片浆糊,片刻后方才反应过来。
察觉到颈侧几乎要踩断他脖子的鞋底,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自牙缝中艰难挤出一字:
“懂。”
“为何杀树根?”楚政随口道。
“不是我要杀你,是严狼要我杀你,你老娘是他杀的,老宅也是他放火烧的,与我无关!”
“真是你捅的十三刀?”楚政眉梢微抬,脚下加了一分力,他本是试探一问,没想到这游大武坦白的这么快。
面对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年,连捅十三刀,刀刀直逼五脏,他看不出游大武有丝毫的不忍。
游大武显然跟不上楚政的思维逻辑,一时间有些发蒙,直至呼吸不畅,他方才满脸通红的低吼:
“我记不清捅了几刀,我这也是没办法,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怎敢反驳严狼?”
大脑充血,明显让游大武头脑愈发混乱,思绪不清,不等楚政开口再问,就东拉西扯了半晌,将情况说出了大半。
跟游大武共事的盗墓贼,一共五人,严狼是贼首,武艺颇深,原是元古王朝禁军,但因开罪了某位权贵子弟,含冤入狱。
被判流放途中,严狼趁看守不备,杀死了押送的兵卒,就此潜逃,网罗了几个喽啰,做了水匪。
后因朝廷对漕运监管颇严,时常派出武道宗师带着禁军精锐扫匪,水匪生意日渐惨淡,方才做了盗墓贼。
树根之所以会跟这种凶人搅在一起,纯属意外。
树根祖上出过武举人,但家道中落,其祖父在世时,还有几分武艺在身,给子孙后代谋了个守陵人的差事,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可保一世温饱。
天有不测风云,其父因旧疾早逝,其母也是体弱,多年缠绵病榻,这日子过的便越发艰难。
守陵人,需要时常入墓,养护墓道机关,以防年久失修,被盗墓贼所乘。
严狼盯上了这一座大墓,一番打探后,以帮其母治病为条件,自树根手中,套出了机关布局图,后杀人灭口。
他的手段很是干净利索,杀人灭口后,甚至一把火烧了老宅,伪造出了监守自盗之相。
再后来的事,楚政都已知晓。
严狼生性狡诈,谨慎多疑,几乎是处处小心,盗了那一处大墓之后,直至过去了两个多月,方才开始销赃。
实际上,这数日之间,游大武已经走过了多家当铺,出手了二十余件陪葬品,直至今日碰上楚政前,都未曾发生丝毫意外,顺风顺水。
只能说是机缘巧合,若是楚政没有进入树根的身体,这件事根本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楚政听后,沉默半晌后,方才开口:
“现在你们还有几个人在运漕城?严狼他们几人,如今何在?”
游大武此刻已是气若游丝,双目无神,闻言,一声低语:
“都在平安…客栈。”
叮——
不等楚政继续深想,门沿的风铃传来一阵轻响,又有客至。
楚政直起身,瞥了一眼,一共五人,两女三男,打扮很是光鲜亮丽,衣物没有任何浆洗过的痕迹,崭新的出奇。
为首的女子,看上去年约二十,满身的飒爽之气。
“小掌柜,来几样宝贝过过眼,合适我就买了,我身后这几位,都不差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