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叔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暖早已经不在他身边。他茫然的看了眼屋子四周,脑中不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半会儿后,他忽然捂着脸闷声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胖叔穿戴好出屋,抬眼就看到沈家人在院子里忙碌。扫地、喂鸡、砍猪草,浓浓的农家味儿。他残破冰冷的心顿时柔暖起来,那些破裂的伤口似在一点点被修补。“胖叔,你醒了,灶屋里烧了热水,你自个去打水洗脸哈!”蒋氏看到了胖叔笑着说。胖叔点头应下,去了灶屋。沈北正在灶屋里煮粥:“胖叔,你今早要在我这儿吃早饭,还是去我大哥那陪暖暖一起吃?”虽然胖叔每天早上都会去大房吃饭,但是沈北还是会每天问一问。胖叔说:“去暖暖那吃。”沈北就笑了:“我就知道。”洗了脸,胖叔就去了大房。大房已经做好了早饭,是沈暖和魏氏做的,煮了个杂粮粥,配着乳饼吃,俩人正在灶屋舀粥。胖叔的目光在沈暖的身上停顿了下,随后笑着走进屋,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进来就围着沈暖打转,而是走到了沈东身边坐下。“阿东兄弟。”他笑着喊了声。沈东坐在饭桌前,转头看他一眼:“你喊我什么?”胖叔可从来不会这么喊他,都是喊的暖暖爹。胖叔眼底一片清明,他笑着说:“阿东兄弟,我好了,不傻了!”沈东蹙眉:“真的?”胖叔点头:“真的。”沈东:“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胖叔:“包展鹏。”沈东指了指外面的鸡圈:“有几只鸡?”“六只老母鸡,十二只小鸡,一只大公鸡,共十九只鸡。”条理清晰,一点都没错。沈东惊喜万分,激动的抓住胖叔的双肩:“你真的好了!老兄,我为你感到高兴啊!”他大叫起来:“大家都别忙活了,你们都快过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胖叔不傻了,你恢复记忆了!”沈家人纷纷围了过来。许久之后,其他几房散去,米粥上桌,大房众人坐在饭桌前,目光晶亮的看着胖叔。沈暖笑容甜美的说:“胖叔的原名原来是叫包展鹏啊!那我以后就不能叫你胖叔了,改叫你包叔叔。”胖叔浅笑:“我更喜欢你们叫我胖叔,亲切。”沈暖哦了声:“那我就一直叫你胖叔,胖叔,胖叔,胖叔!”魏氏塞了个小木勺进她的嘴巴:“话真多,吃饭了。”沈东道:“胖叔原来是在酒楼做过大厨的人,难怪厨艺这么好,咱们家真是捡到宝了!”胖叔笑着说:“捡到宝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若不是有你们,我早就死了!”沈老头说:“这是你和我们家的缘分,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再慢慢聊。”饭后,沈老头、沈东四兄弟围着包展鹏说话。沈老头问:“你既然已经想起了一切,那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落水的?你是从流水河上游下来的,但我们去刘家村问过了,无人看到你是如何落水的?”包展鹏眸光微动,到底还是隐瞒了真相:“那个,我落水只是个意外。我的女儿珍珍走失了,我四处寻找他,不知不觉找到了刘家村,口渴在河边喝水,一不小心脚底打滑,就落水了!”沈暖在一旁喂鸡,听到这话蹙了蹙眉,失足落水?她怎么有点不相信呢!沈东惊讶:“你的女儿?是叫珍珍吗?”包展鹏点头:“嗯,她比暖暖大两岁。”沈东几人又和包展鹏聊了好一会儿,弄清楚他的基本情况。他是从堇州府来的,因在老家得罪了人,被迫带着妻女远走他乡,本想去京城投奔亲戚,却在路上遭遇了盗匪,妻子被杀,女儿走丢,他寻找女儿的踪迹来到了福州府,盘缠用尽,之后发生了落水意外。沈家人都很心疼包展鹏的遭遇,沈东问:“那你今后有何打算?”包展鹏苦笑道:“我女儿只怕已经凶多吉少,我打算去京城,顺便沿路打听她的消息。她很聪明,若是活着,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京城的,只是她一个五岁的孩子......”他还未说完,便已经老泪纵横。沈东安慰道:“包老哥,别难过,你女儿会没事的,你京城需要盘缠,我们给你准备。”包展鹏摆手:“不用,你们给我的分红已经够多了,靠着那些钱,我定能走到京城。”包展鹏去意已决,身为父亲,沈东几人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无法帮上太大的忙,只能尽自己所能,在福州府内留意有关珍珍的线索。在沈东几人的要求下,包展鹏将自己的女儿的名字长相特征说了出来,沈北按照他所说的,画出了包珍珍的画像。只是,沈北的画像过于抽象,看着美观,但与真人相差巨大。靠着这样的画像,就算找到了人,也无法辨别出来。沈暖转身去了沈博和沈学的房间,找了纸和木炭。她曾学过素描,画人虽不是很厉害,但也不会太差。万宝财今天没来,沈家人和包展鹏聊完之后,又如往常一般忙碌,谁也没有在意沈暖在房间里做什么。张家往沈家送豆腐的事儿,乡亲们亲眼所见,他们震惊的同时又很好奇,有的人没忍住来多问两句,这才知道沈家是在用豆腐做一种稀罕的吃食。那种吃食还未售卖,好不好卖谁也不知道。乡亲们对沈家佩服万分。投入那么多的金钱买豆腐,就是为了加工拿去卖,一般人可没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魄。若是生意失败了,那可是要赔钱的。有乡亲说道:“做买卖很容易赔钱,稍不注意就会倾家荡产,你们沈家人的胆子真的太大了,卖饼尝到了一点甜头就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吗?庄稼人就该老老实实的种地,这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