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终于可以安心修行。 昨夜被不速之客打扰,中断的修行,终于慢慢趋于圆满。 成功的那一刻,仿佛戳破了一层蒙着她感官的薄纱,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宋玉善从未觉得这么轻松过,与世界的距离好似都被拉近了许多,有种奇妙的通透感。 淬体境已臻至大圆满,此后一年便是进阶凝气境至关重要的一年。 此后她需自月升时开始运转心法,月落方止,使额前月跟随天上月轮转变换一个大周期,也就是一年。 一年期满,额前月映照丹田,腹中月生,开辟气海,自此腹中月作为将吸纳的月华转化为自身真气的核心,凝聚转化出第一缕真气,凝气境便成了。 这一年,就算是刮风下雨,或是月晦日,她都需按时运转心法,中间不可间断。 如有间断,此前的日日修行皆前功尽弃,一年期又需重新计算。 婆婆的修行见闻录上说,师门中曾经有先辈,因为总是有意外发生,整整十多年才凑够这完整的一年期。 这真不是夸张。 月升月落的时间并不固定,与平日吸引月华的时间有很大出入。 日落后,没了太阳的影响,月华更加纯粹,适宜修行月华心法。 但是月亮却不是日落后才升起的。 好在婆婆在见闻录中留下了一首《定太阴》,记录了月升的大致时辰,宋玉善已经提前背下来了。 “三辰五四八五升,初十出未十三申。 十五酉时十八戌,二十亥上记其辰。 二十三日子时出,二十六日丑时行。 二十八日寅时出,三十加来卯上轮。” 明日是腊月二十三,按《定太阴》上说,应是子时左右月升。 不过宋玉善并未急着马上开始一载之期的修行。 马上到春节了,明日是年前书局最后一日开门迎客。 她也要准备给父亲旧交和产业上人员的节礼。 子时月升,月落估计得到午时了。 宋玉善索性决定趁着年前这几日将接下来一年的事情都安排好,与相熟的人家都说明情况。 尽量提前把意外找上门的可能扼杀在摇篮中,争取顺顺利利,度过接下来一年的修行关键期。 于是二十三这日上午,宋玉善留静娘和大白鹅看店,她则去街市上准备春节节礼去了。 在父亲去世后,还有亲近往来的也只两家,对门笔墨铺子的袁家和扶水县县令鲁家。 鲁县令宋玉善也称世伯,与父亲是同窗好友。 袁世伯和鲁世伯在父亲去世后,还对她多有照顾,两家的节礼需要她稍费些心思。 产业上也就是福满斋、作坊和书局这三处,依循往年惯例便是。 今日她出来,除了定下春节的节礼,还与几家常有往来的铺子定下了接下来一年四时节日的节礼清单,让他们到时候按时送到相应的地方。 下午回书局带着静娘一起盘点了书局今年的账簿,清点入库。 最后打扫好书局,挂上正月十六开门迎客的通知后,便关了门。 腊月二十四,庆叔与作坊下头的两个小管事带着宋家作坊的今年的账簿来了。 点了整整一天的账。 腊月二十五,宋玉善在福满斋请庆叔、静娘、金叔还有下面的几个小管事吃了饭。 表明接下来一年,她要专注修行,产业上的事请他们多多费心,并给各处的管事提了一定的利润分红。 最后拿出了按《定太阴》拟了闭门谢客的具体时间段,让他们若有事寻她,尽量避开这些时间。 如果在这些时间段内有急事,金叔和庆叔可一同商量处理。 另外还将明年的交账时间挪到了春节过后。 腊月二十六,宋玉善带着节礼去了袁府,与袁世伯告罪。 月初那几日月亮都是白日升起,她预备正月初一开始一年期的修行,抽不出时间来拜年了。 “善丫头,与世伯无须这样客气。世伯可不是那些蒙昧无知之人。 修行比读书考功名更难,但有所成就后,世界可比读书广阔多了。 你有机缘踏上修行路,修炼自然是第一位的。 你且放心修炼,俗事尽可交给下头的人,你父亲生前就几番筛选了产业上的人,有他们在近些年都不用愁。 况且还有我与你鲁世伯呢!” 袁掌柜摸了摸胡子,瞧着这个老友唯一的后人越看越喜欢,还生出了几分与有荣焉之感。 还是老友有眼光啊,临终前还给女儿找了那么个好师父,真正踏上了修行路。 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志怪故事,却没发现花婆婆是有真本事的人。 宋玉善听着袁世伯似乎不仅不介意,还十分支持她以修行为先,言语间似乎不像县里其他人似的把修士当神棍,言语间对修士的能力还十分推崇。 袁世伯对修士感兴趣宋玉善倒是不意外,书局中的志怪类书籍每一本袁世伯都买过,甚至还曾亲自写过一本免费给她家书局刊印售卖。 只是没想到他是真相信修士的能力的,这可不像只看志怪故事的人。 “世伯是否曾见过其他修士,或者亲历过什么怪异之事?”宋玉善好奇的问。 袁掌柜眼中似有兴奋的光芒,神神秘秘的附耳与她说: “志怪故事可不都是胡编乱造的,城外山精野怪尤其多,你可知,赶考路上,山精野怪便是对书生的第一道考验。 只有真正有才学,心性正直之辈才能不惧妖邪,化险为夷。 当初我与你父亲,还有你鲁世伯,都是去郡城赶考过的。 郡城那边,修士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 宋玉善与袁世伯这一叙便去了几个时辰,还在袁府用了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