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涛的身法太过玄妙,速度又太快,身后铁索上的油脂尚未烧完,火焰仍在不停跳跃,马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何涛的剑指住了胸口。
“你?!”马原脸色忽青忽白,脚下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何涛高大的身影背着身后熊熊的火光,一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分明,就像是从地狱跃出的恶鬼,一身阴寒气势震得在场的所有人全身发寒。
“你是浣剑宗人?”何涛冷冷地开口,语气冰寒,认识何涛之人恐怕没有几人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说过话。一直以来的何涛不是嬉皮笑脸,就是轻佻散漫,最像正常人的时候恐怕就是对着美女甜言蜜语的时候。可如今,这样的何涛给人的压迫感却是最强的,声音如刀,锐利得仿佛切割着众人的身体一般。
“是又如何?!”马原忍住想要后退的恐惧,努力挺直了身体,恶狠狠地说道。
“很好,那我放过你,留给沈岩!”何涛的刀一侧,指向马原身侧的其他人,“至于其他人,我要你们,死!”
说完何涛手一收再向外一挥,脚下盘旋用力,整个人从马原身旁旋过,就像一把旋转不停的马刀,碾过所有人的身体。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马原回过神一看,这边还站着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其实尽管何涛的真实武功很高,马力全开的时候,除了小刀也许还能与他一拼之外,其余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至于能一个照面就把马原他们全数杀死,这么多人竟然都走不过一招,这并不全是因为何涛武功过高的缘故。
固然何涛已经使出了全身的解数,的确存了想要震惊众人的心思,另一层面,其实是因为何涛在所有人都认为必死无疑的焚烧的铁索上,凭借他急中生智用卓越的轻功生还,这给了马原他们极大的震惊,随后再看何涛就有些替他妖魔化了。再加上何涛胸中的怒火和对白林最后关头居然选择了沈岩的愤恨无处发泄,通通泄到了面前众人的身上,那股无往直前的气势令人胆寒。
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才造成了何涛一招之内放倒了这许多人的惊人效果。
这下子,马原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脸色巨变,把剑在胸前一横,蹭蹭蹭连退了好几步:“你把他们全杀了?!”
马原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学剑的天才,就算是在中原第一剑派浣剑宗里,他也从没怕过任何人,以前的大师兄佟海现在的掌门沈岩,马原从不认为自己会比他们差,自己只是缺了点运气而已。就算是到了天玄宫,红鸳让他有些恐惧,也是因为她的地位,直到今天遇到何涛,他才真真正正第一次纯粹因为一个人的武功而体会到害怕的感觉。从燃烧的铁索中跳出来的何涛,眨眼之间就杀光了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就像是个恶鬼,收割着所有人的生命。
这一刻,还未战,马原就已经输了,他输给了自己恐惧的心理,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变得尖锐而高亢,就像是临死前的悲鸣。
“是,都是我杀的,那又如何?”何涛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对马原乘胜追击,收起了手中的刀,用它遥遥指着后面说道,“你用不着怕成那样,我说了不会动你,留给你们沈岩掌门处置。”
马原这才想起当时在铁索上的不止何涛一人,大家都被何涛卓越的轻功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几乎没人注意到何涛身后的沈岩是何处境。
按理来说,沈岩与何涛前后相差不过数丈,除了遭遇火势会延后几瞬之外,没有任何区别。而且,何涛素来以轻功高强著称,却从没听过沈岩有多么高明的轻功,就算是在浣剑宗,沈岩也只是以内功深厚练剑刻苦闻名,如果算轻功的话,说起来也许还不如自己。
想到这里,马原又有了期盼,他换做自己想了一想,觉得那样的情形之下,他绝对无法从燃烧的铁索上逃生,沈岩轻功还不如他,想必必死无疑了吧。
马原探头张望的样子没能逃过何涛的眼睛,何涛了然地一笑,索性侧开身子让他仔细看个清楚。白林的天蚕丝缠上沈岩这是火焰烧到他脚下之前的事情,凭白林的看家手段,他可以担保沈岩平安无事。
铁索上的油脂有限,火焰渐渐黯淡了下去,只是一条铁索被烧得通红,看起来样子颇为狰狞。马原伸长了脖子朝对俺望去,却一眼就看到了沈岩站在崖边,衣袍被风吹得烈烈飞舞的情景。
“怎么会这样?!”马原泄了气,脸色很是不好看,沈岩怎么也能逃过此劫。费尽心思设了这么一个局,满心以为至少能干掉对方几个高手,再不济杀掉一人总还是能行的,却没想到不但对方毫发无伤,己方却损失惨重。
马原想到之前自己对着红鸳信誓旦旦许诺的样子,再想到炸平这唯一出路时候红鸳威胁的话语,这回真的是全身冰凉,毫无斗志了。不用何涛杀他,他自己都想一死了之了,因为他回去,等待他的恐怕也是一顿酷刑。
“很好,看来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何涛干脆坐了下来,把刀用手帕慢慢擦拭干净,缓缓说道,“我不杀你,你也别想着逃,逃回去我想你也拿不到什么好处,不如等我们人到齐了,你给我带路。去天玄宫的路都被你毁得差不多了吧,只有你,才知道那些机关都在哪里。”
马原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