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依旧在笑,不过是觉得这女子是当真有趣。他都砸这么多了,她还能保持理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元王刚正不阿,上可治国,下能安邦,实属栋梁之才,朕自然要物尽其用。”裴依依看了一眼有些反常沉默的祁北辰。她记得,他说过,他不喜欢京都的。只是如今,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变了没有?祁北辰确实在犹豫,但不是裴依依所想的,贪恋权位。而是,她总是一言不合就落跑,每次都让他找不到。如果没这个权利,他岂非要找好几年?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有了这个空白圣旨,她可以提出让她自由经商,这样她和祁北辰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金牌可以保住一家人,不被迫害。但是,皇帝拿出这么多诱惑,摆明是想让祁北辰做摄政王,来辅佐新君。一想到,要去辅佐三皇子那个草包,她就觉得后患无穷。可是,哥哥们在朝为官,她本来就担心仇人上位,来给她的家人穿小鞋。她权衡着利弊,一时难以分出个高低。这皇帝……眼睛挺毒啊!有了这道圣旨,如果祁北辰的家人不允许她经商,那她就休了他,各奔前程。如果他的家人允许,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而皇帝这里,若想拿她孩子做人质,她也可以抬出圣旨,大不了跟祁北辰和离,带娃跑。反正有金牌在,家人也能无虞。裴依依有些憋气,因为皇帝每个点都踩在她的脉上,她根本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她之所以不想让家人参与太子之争,也是怕保护不了家人,让仇人借权压迫。可若是摄政王,那可就不一样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她左右摇摆的天平,渐渐偏向一头。不过,这些个,她还得听他的意思。“你想留在京都么?”祁北辰古怪看她,觉得她再给他设陷阱,“你想我就想。”末了又加了一句,“这道圣旨,不许用在我身上。”他可没忽略,她看完圣旨,就坏笑看他的表情。就怕她又来休夫,毕竟她也不是没这么做过,他早都丢脸到全国了。裴依依挑了挑眉,“那你家人允许我经商?”如果他做了摄政王,可是职位又高了一层,永定王妃还不得天天规矩她。祁北辰一听,也不跟她嘀咕了,直接看向皇帝。“臣妻想从商,不知可触犯皇家律例?”还真是直言不讳……皇帝这才满意地收了咧开的嘴,“元王妃有如此之能,自然不能浪费,朕准了。”能不准么?天天不重样的跑路,有了孩子还跑,都成天下奇闻了。只有留住这落跑的王妃,才能留住这痴情王爷,他自然要准。至于以后,就让他们自己耍去吧,反正他老了,就想……裴依依看皇帝目光投到小腹上,吓得拿袖子遮住,人也往祁北辰身后藏了藏。这皇帝,该不会还憋着坏招呢吧?祁北辰看着主动靠过来的软娇妻,心都酥了,“我都听娘子的。”一副有妻有儿,就万事足的样子。裴依依眨了眨眼。以祁北辰的家庭背景,若跟她跑了,还真不好安排工作。如今皇帝心急留人,诚意实是给足了,若不接着,好像有点天理不容啊!转眸左想右想,觉得没有遗漏,看了一眼还跪着的父母,和哥哥们。心慢慢定下来,重新看回志得意满的皇帝,“食君俸禄,应为君分忧,臣妇就却之不恭了。”摄政王,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差事,有金牌和圣旨两个宝物加持,也让她舒了一口气。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若非皇权大过天,她也不会害怕祁北辰功高盖主,被卷入到皇家争斗,一族人都跟着吃瓜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她还是懂得!“一家人,客气什么。”皇帝笑得畅怀,“来来,都快坐下。”苏卿人几人目光一对,在裴依依的示意下,跟苏二郎一起谢恩后,才起身。说实话,他们还有点晕乎呢!这可是柱国公柱国公夫人,也只有开国功臣,或者国之重臣,才能有的待遇。便是圣旨跟金牌,一起赐予权臣,也是史上从未有的。几人目光落在五妹隆起的小腹,无声地叹息。可能是母凭子贵吧,不但一言未责怪五妹五妹夫捅的篓子,还给委以重任。这是皇帝信任永定王,信任元王,给予的最高礼遇啊!其实,在他们眼里的不可思议,在别人眼里却是理所应当。若非裴依依性子散漫,不喜欢被拘束,只要时日长了,这些个未必不会挣回来。如今不过是皇帝为留人,提前给了而已。忠国公之女,与天之骄子的元王,本就是顶峰相见,还有八个职位高,又正派的哥哥。皇帝不出手留人,那才是傻。他们哪里知道皇帝在打的算盘,相比于柱国公之位,那位肚子里的,才是王者。重新落座后,皇帝还是纡尊降贵地招呼着,没一点皇帝架子,颇像个大家长。不断问着裴依依小时候的糗事,借以缓和苏二郎两人的拘束不安。这场景,倒像是两家家长参加定亲宴,互相了解。这下,让她更捉摸不透,这笑面虎的用意了。“吃菜。”祁北辰见她亲口应承下来,总算心定了,心花怒放地给她殷勤的布菜。看得皇帝眼角直抽抽。追个女人,多简单的事,还得他出面摆平。裴依依想着心事,随意夹了一口菜,下一秒就瞪大了眼。这也太好吃了吧?怪不得鼎灵,三天两头念叨皇宫里的御菜。皇帝不愧是,耳听六路耳听八方的,见她反应,就笑道:“宫里的御厨多的是,待会你们就领两个回去吧。”裴依依早被馅饼砸晕了,那是来者不拒,皇帝笑容更深了。跟九五至尊坐一桌,便是裴琰几个,都没有过这待遇,所以吃得谨慎。也就裴依依,一直纠结的事迎刃而解,胃口大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