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辰知道这次裴依依出走,很大程度是因为生孩子这事,要是母妃留在这,一定还会盯着助孕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调虎离山。不过,看她这反应,也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在她心坎上了。去刑部大狱提人,她都不皱眉头,让他去处理皇帝,也没觉得有难度,可却说两人一起回府找母妃,才露出艰难表情。母妃与她是长辈,她不能反驳,又不能逃开,确实对她挺难。祁北辰抱紧她,“没事,全都我来处理。”裴依依一想到日日要见到永定王妃,就脑壳痛。以前有个冯君洛,是有祁北辰帮衬着,后来她去了西域,逍遥了一个月,现在借着皇家的事,才不必回府。可一想到,以后要日日面对永定王妃,被她催生挑刺,她就浑身不舒坦。这事,有祁北辰出面最好,传到外面,全没她干系。只是……她忍不住抬头看他。他为何变化会这么大?她离家出走前,他还为了逼她生孩子,那么极端呢!怎么这回,又如此轻易放弃了?虽然想不明白,可也不想把话题重提,偎进他怀里,想着以后的惬意生活。到时候离开这京都,天高海阔的,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回到王府,裴依依本以为他会解开铁锁,没想到他却把她带到书房。这回锁链长度加多,她可以离开他五步远。看着他在书桌那边写东西,她就忍不住疑惑,“不是要去见母妃么?”她回来了,招呼不打一个,就把人赶走,好像不太厚道。祁北辰眉眼不抬,手上写着信,“桌子上有刚收集回的矿脉信息,你可以先看看。”裴依依扫到桌子上堆积的书册,拿起一本翻看,竟然真的是矿脉的脉系图。这可是皇家才能看的东西,一展开那本册子,竟然拉出好长一串册页。这该不会是,整个皇家的矿脉图吧。裴依依幼时跟着冥叔走南闯北,地理位置大致都是了解的,所以很快就看出门道。果然是皇家所有矿脉。祁北辰又道:“谢氏身为皇后,自然有权利将家族子孙,提为矿产上的总管,红色的册子,是谢氏任免表。”桌子虽然大,但是毕竟要查的是二十年前的东西,所以案桌上堆满了账册。裴依依只能把所有账册都搬到桌下,然后坐地上分门别类。恰在这时,祁北辰放下笔,见她半天不起来,转过来一看,竟发现她坐在地上。“春寒料峭,寒气重的很,你怎么能坐到地上。”女孩子不能着凉的话,他没敢说出来,就怕她多心。裴依依晃了晃铁链,“解开吧,这个东西,实在碍事。”祁北辰沉默了好几息,在她期盼的目光下,不得不找钥匙,“我真的不逼你了,不许再走了。”她赶紧点头,“我真的不走了,带着这个,算怎么回事么。”祁北辰已经打开,看她还嘀咕,脸色黑了黑。裴依依毫无所觉,活动了下手腕,示意了下,“那些书册你还要用么?”祁北辰顺着她目光看去,“不用了,你要用书桌,就用吧。”来自军营的默契,知道她是要用书桌。说完,祁北辰赶紧走到外边,交给子墨一封信,嘱咐了几句,才又折回,帮她打下手。关于文贵妃的事,也是近几日他才想到的,所以刚收集上来的信息,还挺杂。不过处理这些,裴依依显然得心应手,不过这次角色调转,她指挥着祁北辰,很快把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吴氏集团,虽是医药起家,但是子公司涉及多领域,轮船、修路、贸易,杂七杂八的,所以裴依依一早就需要从纷杂的信息中,构建快速审查程序。每一步,她都熟的很。查找某个特定的矿脉,她只要有线索,就能很快建立世界树。她找来一张巨大的宣纸,按照时间轴的方式,打造一个线索树。迁营时,十几万兵士,都被她安排的有条不紊,那时祁北辰就对她刮目相看。当然,她只用一个迁营,就把痢疾阻断,他也是十分震惊的。裴依依在宣纸中间,画了一条时间线,因为皇家矿脉太多,所以她按年为单位,制作连张时间轴。“既然文贵妃嫌疑最大,我们就从她入宫前后为起点。”她边为他解释,边画制着。“线上面,用来标明与谢氏有关的人员调动,线下面,用来标记矿脉信息。”说着,她交给祁北辰一本册子,“你来念,我来绘制。”这本是谢氏家族的任免表。因为是皇后入宫后的第一年,所以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插手皇家矿脉,大概也是她正在保胎生育,没腾出功夫,所以第一年并没有多少人。第一年,谢氏家族也没太插手矿脉的事,他们很快进行下一步,就是第二年,也是关键的一年。这一次,因为诞下皇长子,所以谢氏的人,有很多被任命到矿脉上。目前从人员上,他们还找不到太多线索,就从几人插手的矿脉去验证。找到那被插手的矿脉信息册,裴依依听着祁北辰念着,忽然出声道:“红丹?”祁北辰停下,“怎么了?”裴依依走到他身边,看他指出的那行,眼睛闪过思索。“橘红色的粉末……应该是了……”祁北辰还以为这么快就找到了,眼睛一亮。“皇长子的奶嬷嬷,饮食上没有忌鱼虾,反而刻意的食用,那小孩子会很容易引起湿疹的。这时候照顾皇长子的太医,还是皇后的心腹,他们要想换下来,就得让皇长子出现太医救治不了的急症。”她慢慢思索着,“癫痫初期,跟湿疹很像,所以他们就用红丹给皇长子治疗湿疹。让奶嬷嬷不忌口,如此一来,皇长子反复发作,卫太医出手,就很快压制下去。然后就得到皇后的信任,以为真是信任的太医误诊,把癫痫当做湿疹,这才没治好。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