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瞬息过去,张太医放下诊脉的手,“王妃最近可是在服用避孕的药物?”裴依依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就觉祁北辰给她拉拢袖子的手,蓦然紧了一下。这太医,不愧是上层精英,竟真的给看出来了。她没有回答,祁北辰开了口,“最近事情繁杂,不宜有孕,还请张太医开些方子,给我家王妃,调养一下身体。”他要了助孕的医书,张太医自然知道这是要调养什么,虽然奇怪元王妃为何自己不调理,但难得元王敬他,自然赶紧应下。张太医一走开,祁北辰就搬正了她的肩,目光略有怒云。“依依,过往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后不可以再服用了。”裴依依脸色发白,“我们回去再说吧。”她怕他们会争吵起来。祁北辰眉头紧锁,半晌才放开她。裴依依强撑着拉回思绪,埋入数据中,直到回程时,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一包药。她的嘴角不由得发苦。她知道,这里的人重视子嗣,尤重于女子,只是没想到,他也要来逼她。真的要顺着他么?裴依依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是不愿意的。可是该怎么办,他好像根本听不进去……马车很快赶到元王府,很多天没请安,祁北辰便带着她去给永定王妃请安。自然避免不了被催生,好像她是母猪,说让生就立刻生。她心里虽然气,可也忍不住抬眼看祁北辰。他却反常地没有帮她,冷眼旁观着。“今日无事,便让张太医给王妃瞧了瞧,说是有点寒症,需要用药调理一下,这期间不能在服用别的药。”听了好一会和尚念经,才听祁北辰开了口。裴依依身子僵了又僵,没有看两人。永定王妃倒也没说什么,“虽然事关你祖父,但也毕竟是隔着血缘的,那太医院又都是男子,既然身体有恙,便把这差事推了吧,你若觉得为难,叫辰儿去就是。”虽然说得呛人,但是好歹没说你认输,直接和离吧。裴依依沉默下来。她知道,在这两人面前,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永定王妃见她低头不说话,也知她态度了,脸色一冷,说了句乏了,就让他们出去了。今日回来的虽早,但也是在宫里用过晚饭的,未了免得晚上喝太多积食睡不着,药很快就给熬制出来了。沐浴更衣后的裴依依,看着端到眼前的汤药,心里就有些难受。她接过后,却没有喝,走到祁北辰身侧。.“这件事,能不能等等啊!”现在欢儿她们还在,也只能委婉说。今日,他虽在没打扰她,但是一直一语未发的,她也不敢在外边说这些,还想回来跟他商量一下的。祁北辰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喊了一声刘嬷嬷。裴依依气馁地垂下手,转眼却见刘嬷嬷把白芷她们八个全给叫进来了。还有丫鬟,陆续端来九碗汤药,放在欢儿她们手上,每人一碗。裴依依有些不安地看回祁北辰,“你这是干什么?”祁北辰漠然看回她,“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是什么感受。”她的心咯噔一下,极速看回,“刘嬷嬷,那是什么?”刘嬷嬷叹了一口气,“回王妃,是避子汤。”裴依依手中的汤药,几乎端不稳,她不敢置信地看回他。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她。她身上的热度,顷刻消退,“王爷忘了么,跟我曾约法三章,我们的事,不牵连旁人。”他竟然让她们未出阁的女子喝这个,当她们是什么?祁北辰站起来,接过她手中摇摇欲坠的碗,神情冷漠。“王妃这就急了,不过是一碗避子汤,又不是毒药。”裴依依心口一堵,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让她体会他的感受。他却还没说完,“王妃自持医术高明,她们即便日日服用此汤药,王妃也是有自信可以医治的。”她惊愕地看着他,眼中闪过惊惧。祁北辰嘴角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今日后,她们便每日服用此汤药,直至王妃有孕,方可停下。”如果不是汤药不在手里,她都想一碗砸向他。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她们是我的人,不是你的。”祁北辰目光清冷,“当然,只是这是我的王府,你是我的王妃,如果他们不忠于我,可以选择走人。”裴依依心头的怒火,彻底冷了下来,看着眼前又恢复以往模样的他,只觉自己可笑。她闭了闭目,再睁开时,目光恢复一片清明。算了吧,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何必留下牵挂……待祖父的事了了,他爱找谁生,就找谁生去吧。“过几日是团哥的白日宴,你们几个今日就都去府上帮忙吧。”她忍下心中冷沉,转头吩咐欢儿她们。他不就是怀疑,她的避子药,是欢儿她们携带的么?她把人撤走可以了吧?欢儿她们脸上一惊,只觉今日他们吵的架,有点不同寻常。尤其是裴依依,她越平静,就代表事越大。可是看她脸色,也知道,自己留下,反而让她受到辖制,就都齐齐退下了。待人一走光,裴依依立刻走到床前,准备拿被子去小榻上睡。不妨被他拽进怀里,还没等她变脸,他就吻了下来。尝到他口中的汤药,她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无论怎么推打他,都阻止不了。张太医并没查到她体内有助孕药物,他知道一定是她做了手脚,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汤药已经全部喝下,但他的吻却没有停止,而她浑身发抖。“祁北辰,我们约定过,如果不爱了,就不要纠缠了。”也许她爱上过他,也许没爱上过,但这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要一个乖乖听话的王妃,一个没有话语权的王妃,一旦他的领地被入侵,就会用她最厌恶的手段,根本不给她退路,也没有丝毫尊重。她是不可能,在看不到两个人未来时,生育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