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开说,就直接说到了晚上。马上就要开晚膳了,各家夫人也都回到帐篷去更衣。裴依依却被长公主留下了。连永定王妃和祁北辰都被支走了。她知道长公主这是有话要跟她说。带闲杂人等一退,长公主就拉她在膝下。“我一辈子都在过着自己不想过的生活,而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不随波浊流,勇敢乐观。你与你的母亲真的很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着抚了抚她的耳发,眼圈一红,又拭了拭泪。“你母亲虽然死的惨烈,但想来那一刻是幸福的吧!”裴依依知道,这是长公主有感而发。她贵为一国公主,却要远嫁异国和亲,嫁的还是一位高龄夫君。新婚不久,夫君就没了。在举目无亲的南越,一个女人,一位异国公主,不知道会何等艰难。而她的母亲,忠国公夫人,拼死生下她,与爹爹血洒沙场。她说不出,这是幸,还是不幸。但是在长公主眼里,能与心心相印的夫君同进退,共生死,便是幸福的。“如今见到你与元王情真意切,我也就放心了。”正当裴依依,猜不透长公主究竟想说什么时,就听她叹了一口气。“这世间女子,皆是这般,总会有不如意之处。得了夫君喜欢,就不会得到婆母喜欢,作为过来人,我就给你这晚辈儿句忠告。不要装大度去讨婆母喜欢,就容纳夫君纳妾,也不要为了夫君喜欢,就将自己困于后宅。一定要走出去,这天地之广,我们女子哪里去不得!”裴依依万万没有想到,仅见过几面,长公主竟如此跟她推心置腹。“人生短短不过百年,活成所有人喜欢的样子,实在太难了。而这世上,最不应该辜负的就是你自己,幸好你是个通透的,知道为自己抗争。”长公主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从侧面拿出一个箱子,“这是我自己攒的一点私房钱,如今就请你帮我打理吧。”没想到,姝芳长公主竟如此信任她,裴依依自然没有推辞。长公主见她收了,才笑了,“过些日子,我就要去,我守护过的这片故土,到处走一走了。”不是听说长公主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也许是她的困惑太明显,长公主又轻叹了一声,“心心念念的故土,再不是原来模样,心心念念的故人,如今也面目全非。他乡不是故土,故土也非归处。”她一生奉献,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长公主的通透和洒脱,好像一束光,照进了裴依依徘徊已久的心。即使回到自己的帐篷,她都有些无法回神。长公主半生蹉跎才明悟,唯有自己不可负,而她重活一世,却太久被困顿于此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祁北辰将她揽进怀,亲了亲她的额头。一会儿就要开晚膳了,他只能按耐着。裴依依看一眼他,脑海里却出现了,祁北辰向她隐瞒商会之事。他口中说,支持她经商,也愿意为她做出改变,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总是背道而驰。只是以爱之名,阻止她出去……长公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以她如此不爱八卦的性子,说出那番话,想必永定王妃是真的不喜欢她。即便她再能干,即便她家世再好,如果她不好好侍奉祁北辰,永定王妃就不会对她满意。她想走出去,第一个露面阻止的,一定是永定王妃。而祁北辰总是说要准备好,可是他心里,真的在准备吗?“我想经商。”她要经商,意味着出去奔波,他会肯吗?她心中忐忑的的看着祁北辰,在说出这句话后,就见他神色一变。“怎么忽然提这个?”听他避而不答,裴依依心中不由一沉。“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会满足我的。”祁北辰看她神情凝重,目光也沉重起来。“依依,我为了你被拴在这京都,难道你真的忍心要把我撇在这吗?”为了求下赐婚圣旨,祁北辰答应皇帝,一直留在京都。裴依依深吸了口气,默默地将他推开。他被拴在了京都,所以她也要被拴在京都吗?祁北辰脸上阴晴不定起来,“依依,我没说不可以,只是需要时间,你等我……”“可是这次明明有机会的,你却对我封锁了消息。”她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听出她的介意,他重新将她抓回怀中,目光盛满歉意。“对不起,这次是我自私了,我只是想保护你。”见她神色依旧冷漠,祁北辰不由慌了。“依依。”他将她视线搬正,眼里挣扎不断,“可是你还没爱上我。”他与她才甜蜜几日,她就想着走,这让他心怎么能安?.“那怎么算爱上你?甘愿为你被困在原地么?”想到以后总会有事情冒出来,她就一阵烦躁,也顾不得他脸色难看。“我不想去应付这些女人之间的纷争,也不想为了讨好你,就不停去做我不喜欢的事。即便我爱上你,我也不想停下,你明白么?”祁北辰呼吸困难的看着她,虽然一直明白,她还没爱上他,但亲耳听到,她说即便爱上他,他也不会留下时。他的心还是被这句话刺穿……“依依。”他心痛难忍的看着她,“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你为什么总是想走?”外面狂风怒号,却抵不过他心里一片萧条。祁北辰困惑不解的看着她,只觉他们之间总是横着一个隔膜,即便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在那里。以前有皇后这座大山压着,她总是斗志高昂的行走各地,如今又压了玥贵妃这座大山,她却被束手束脚,就因为她是元王妃。她当然感激祁北辰对她的维护,可是这不代表,她就要依靠他去处理这些事,她要的不但是经济独立,更是精神独立。她,不能一辈子都躲在他身后。见她不说话,祁北辰急了,“我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