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依知道,这种固化思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数据说话。“国家可以将其中部分资金,交给指定人士打理。如果这个人是我,我可以保证,回馈酬劳两个利息点。”嘶……所有人狠狠倒抽了口气,心道你口气倒不小,赶上放印子钱了。众所周知,放印子钱是来钱最快的方法,利滚利几年都超过本了。她说的是保证回馈,那就是保证国家投给她的钱,都能翻一翻。这,谁能想象,但谁也无法反驳,毕竟她的财富首屈一指。这一刻,没有一个大臣发言,因为这个领域,他们没有触及过,实在没有发言权。一个官员,见皇帝沉默太久,只能自己问,“按你所说,只要推出这个国债,便能解决国库亏空之事,何须跟北漠通商?”就好像问,壮士十年归,何须马革裹尸还似的。面对这样,不是一个层级认知的问题,裴依依只能用数据说话。“每年与北漠一战,军费一千万两,如果反过来呢,与北漠通商,每年税收一千万两,是好是坏?”众臣自然知道哪个好,只是这个真能实现?“北漠与西岚联姻后,他们之间并没有贸易往来,但是不用战争,已经就节省了一千万两,而且是两国。为何西岚不许北漠通商?一,是遏止北漠强大。二,是让其为了口粮,不得不与我国时常开战。三,是西岚已经与北漠联姻,在他们骨子里认为,算是给北漠面子了,无需在维护关系。”裴依依环视一圈,陷入沉思的众臣。说实在的,她当然没有资格给他们上课,但是见过和平年代的她,现在能走到这个地方,看着这些腐朽霸政,她不得不为自己这个阶层说一句话。毕竟能走到皇帝面前,又有全国精英大臣的场合,已经是中奖般的存在了。此时此地,商贾都汇聚一起,每个人都期盼着一丝曙光。可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不觉醒,即便她解决了库银之危,解决了地方财政之危,还是会被战争的车轮拖进泥沼。所有的金钱累积,若都填补战乱的窟窿,那还不如躺平,吃喝玩乐去的好。总之,还得需让皇帝,真正意识到经济的重要。“北漠土地贫瘠,气候严酷,不适合种粮食,每逢冬日,必会掠关。可是静下来算一算,即便我们每场战争,都打赢了,可付出的代价,是他们想劫掠粮食的十倍。更何况,将士伤亡抚恤金,战后重建,及军费支出,这些叠加起来,可是有半年税收了。”在场的,也都不是傻子,这笔账自然算的过来,可是……裴依依自然能看出他们在犹豫什么,无非是面子问题,如果沧澜国转换态度,低头求和通商,那就是示弱。“只要皇上有意,只需开放边关,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裴依依作为商贾巨头,她这话的份量,所有人不得不停下估量一番。说实在的,连年征战,内忧外患不断,这个国家早已经虚透了,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只这么一想,一些人不禁有些急迫起来,毕竟北漠刚发生雪灾,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打过来了。这也是,皇帝为何在知道国库被挪空,又见追缴不回,急的想找人开刀纳税的真正原因。这一刻,一些大臣们,当下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商贾出身的元王妃了。她的解决之法,看似不现实,但却也非做不到。关键,还得是看皇帝的意思了。话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坐回龙椅的皇帝。裴依依站的久了,腿也被冻僵了,祁北辰虽然一早给她披上他的大氅,但还是冻的受不住。哥哥们还跪在地上,丞相一干内大臣,也没起身,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几位哥哥,挺得笔直的脊骨。十年寒窗的大哥,十年沙场对决的二哥,之所以说出挂冠归去,也非负气之言,是心中的那团火,一直得不到回应,才心灰意冷吧!久久过去,皇帝目光在裴依依脸上扫过,随之看向了地上那几位,跟他有同样信仰的儿郎。这一刻,皇帝不禁自问,那个曾励精图治的自己,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被磨平了棱角。他手扶着坐下冰凉的龙椅,心中却激荡起伏不停。“你刚才为何没说,要挂冠归去?”这问的有点诡异,一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苏守安。裴依依脸上不由得白了。帝王心,最难测。她,这是搞砸了……裴依依深吸了口气,站的却更直了。至少她把想说的说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还就不信了,这天下就没他们一展抱负的地。其他大臣们,也都是心中转了几转,只觉这风向标不好猜。“末将原是五品抚远将军,刚掉回京都,还未派官职。”苏守安不卑不亢道。“有妹如此,想必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很有压力吧?”这话问的,就好像小时候娘亲常说的,二哥是个捣蛋鬼,但论起闯祸,还得是五妹。苏守安有些恍神,但还是立马道:“有妹如此,我们当哥哥的,才不敢停下脚步,不然就被落下了。”这好像家常般的话,更叫一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皇帝是褒是贬。但看那地上七位人中翘楚,都一副有妹如此,自豪无比的表情,禁不住好笑。把朝政之事,当成生意做,还是跟皇上做,是个人都能吹一阵。皇帝面上,也终于露出许久没见的笑容,“禁军统领一职,你可有兴趣?”立下众臣议论纷纷起来,“关统领捉飞贼,却在眼皮子底下,国舅被飞贼劫走了,皇帝给的宽限期刚过,看样子是要把关统领撸了。”“这小子真是运气,禁军统领,皇城根儿下,可比当个抚远将军神气多了。”“关统领还是皇后的亲眷,没想到,捉个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