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依依磨蹭着从里间出来,发现屋里只剩下四位嫂子和高氏,心这才落地。床上那两个奶团子,正哭哭唧唧的找饭吃,高氏冲她歉意的一笑,放下床幔背转过身。益阳郡主让她坐下,“淮阳候夫人怕你拘束,把那些夫人带去听戏了。”等裴依依落座,三嫂立刻给她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匣子的玉器首饰。她正不明所以时,只见三嫂拿起七彩宝石簪子,就要给她换上,吓得她连连摆手。她们进来时,已经把礼物,都送给门房处收礼品的地方,三嫂只能拿的是高氏的首饰。虽然三嫂与高氏是密友,可她怎么好意思,穿人家的衣服,还要带走人家的首饰。二嫂看的发笑,“益阳,你也不跟依依说清楚,就这么往上戴。”益阳郡主咯咯一笑,“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依依刚才没在这里了。”“这是高氏给依依的谢礼,谢过你对她们母子三人的救命之恩。”说着,她一边解释,一边在盒子里挑着首饰,在裴依依头上比划着。裴依依听的怔愣,高氏却正被孩子缠着不得脱身,听到这话,也无法出来表达谢意。其实自她进府,他们已经多次向她谢过救命之恩了。“高氏怕你不收,刚才特意找我说和。”益阳郡主说着,停顿了一下,“原本他们夫妻,是要带孩子登门致谢的,只是现在有些不方便。”看着三嫂选的都是太过奢华的,裴依依推脱不过,赶紧选了一套颜色温润的珍珠首饰。“这些就可以了。”她一边换下头上颜色不搭的头饰,一边戴上珍珠步揺,珍珠耳环。“知道你不缺这些,但好歹收下吧,不然她们娘三也于心难安。”益阳郡主见她实在太素了,给她戴上一个红珊瑚手串,才做罢了。“京都里的事,你应该也有听说吧?”三嫂收了手后,把那盒子直接给了她身后的欢儿。裴依依听床上的高氏有些急,想要出来,但是孩子哭的厉害,只得表态收下,高氏才松了口气。不过三嫂说的京都的事,指的是什么啊?她有些坐卧难安起来。现在冯君洛的死,已经盖过他们与叶临川之间的粉色桃闻,她不知道还会有何事?见她有些紧张,益阳郡主赶紧解释,“别瞎想,是户部亏空的事。”说着她看了一眼帘子里的高氏,“淮阳侯家的大公子,在大理寺任职,现正在审问三皇子,挪用户部三十万银两的事。”裴依依有些吃惊,她虽然知道祁北辰这几日在书房,追查冯君洛买凶的钱银开路,但却不知道竟然是三皇子挪用公款。他,胆子不小啊!即便祁北辰没有跟她探讨这些,但是如此机密的事,三嫂却能如数家珍,只能说是淮阳侯特意将此事借机说与她了。怪不得先前三嫂说,他们不方便登门,拜谢她这个救命恩人,原来是他们正在审讯她的仇敌啊!想也知道,在这个档口,若淮阳侯家,与元王来往过密,即便找出实证,让三皇子认罪,只怕也会传出有借机栽赃之嫌。若是被上头让避嫌,可就错过帮她找敌人罪的机会了。裴依依一瞬想了个通透。淮阳侯这是都不怕得罪三皇子,想利用这个机会报恩呢!裴依依有些唏嘘不已,这地球果然是圆的,想杀她的仇人,兜兜转转的,成了她救过之人的阶下囚,还真是世事无常啊!当然,三皇子并没有真的成为阶下囚,她只是打个比方。这时二嫂也开了口,“不单单是三皇子,六皇子也挪用了库银,还有很多官员更是借库银出来放印子钱,把整个户部都亏空了。”二嫂的父亲是参政,皇上手下一等大臣,这些机密事,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没有外人在,她们毫无顾忌的开始讨论此事,明显也没把高氏当外人的样子。有些插不上话的裴依依,莫名发起呆。她还以为贵妇圈,说的都是绯闻八卦,家长里短呢!没有想到,她们也关心国事。之后几位嫂子,听她口气,是真的不知道此事,倒对祁北辰夸赞了一句,知道心疼媳妇。裴依依也是这时才知道,没去上朝在家养伤的祁北辰,已经被皇上秘密派了任务。就是向这些官员追缴亏空户部的钱银。这个初听上去,权利很大,也体现出皇帝倚重的意思。但实际上,这个活很棘手的。那些敢挪用户部库银的大臣,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有对沧澜国有功的重臣,还有更棘手的,就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的爪牙。祁北辰一直带兵在外,虽然成为朝廷新贵,但是在朝中并没有势利,让他处理此事,只怕会上下受阻。..因为这已经贪污成一条产业链,只怕根本没人配合他除掉毒瘤。可裴依依也不能说皇帝选错了人,也正是元王在朝中没有势利,才能放开手脚,不会被人用集体利益绑架。更何况又牵扯出两个皇子来,那就更没有比他这个一字王,更合适的人选了。官职太低的,根本不敢得罪两个有可能成为皇储的皇子,官职高的,又没跟朝中大臣勾连的,巴拉来巴拉去,也就祁北辰在合适不过了。裴依依一个人默默的发着呆。祁北辰竟然一点没跟她提这事……这让裴依依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这件事确实是因为她一句话引发的,但祁北辰好像却做大了。本来只是想让三皇子,为他送给冯君洛那么多钱银的事,作出合理解释,但却没想到牵出这么一串大瓜。可这样下去,祁北辰不是把整个京都的上层,都得罪光了,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听二嫂的意思,皇帝也只是让把这些挪用的钱,快点补回国库,却并没有惩罚挪用公款人的意思。现在三皇子六皇子,虽然被这件事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