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依依不知道益阳郡主,为何要与她掰开这些事情说时,益阳郡主拿出了一张请帖。“这是淮阳侯之子薄彦的妻子高氏,给妹妹的请帖,过几日就是她龙凤胎的满月宴,她想邀请你这个救命恩人出席。”益阳郡主说的高氏,是在棺材中产下龙凤胎的产妇。裴依依拿过请柬,不明白为何高氏想要请她,却把请帖递给了益阳郡主。前世的吴依依,身为吴家继承人,都是跟叔伯之间在商场厮杀,这些深闺隐密,她自然不太通晓。益阳郡主却一眼看出她的疑惑,“这些世家大族要宴请何人,给何人请帖,都是有讲究的,元王御赐建府,匆匆娶妻,又逢年节自然都少不了应酬。”“可是每次送请帖进元王府,都是永定王妃携冯君洛出席,而元王却总是不露面,知道的是元王护妻,不知道的还以为元王眼高于顶,不屑与人相交呢。”这堵的裴依依一时哑口无言。即便她没有深想过,她与元王不出席别人的宴交场合,会不会让别人误会,却也知道是不妥的。不过是仗着祁北辰不想为难她,才把这些一概都置之脑后。如今被益阳郡主一针见血的指出,让她也觉得对祁北辰有些愧疚。见她神色动容,益阳郡主舒了一口气又接着往下说。“高氏自然已把请柬送到了元王府,之所以特意又补送一份请帖到我这,也是真心想请你出席。但却又怕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与高氏是闺中密友,她才特意托我转交。”裴依依拿着那张请柬,隐约才明白益阳郡主为何要与她说这许多。永定王妃不待见她这个儿媳,只带着冯君洛出入各家场合,而祈北辰为了她,就不出席那些场合。只怕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世家大族间的谈资了吧!她一直在逃避元王妃这个身份,本以为只有祈北辰知道,但是现在却被益阳郡主一眼看穿。益阳郡主再告诉她,即便她再如何躲避,如今她是元王妃这个事实,已成定局。这一刻裴依依心里边儿,乱成了一团麻。她自然知道祈北辰难得,可是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被那个高墙大院束缚住一生。“不论妹妹如今的身份,单说妹妹是皇上御赐的元王正妃,又深得元王喜爱,那个冯君洛即便有贵妃撑腰,也不当什么的。”益阳郡主拍了拍她的手,“关键是妹妹一定要看清自己的心,莫要错过了花期,辜负了深情。”裴依依对祁北辰的抵触,益阳郡主都看在眼里,所以才如此说。这事情啊,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后来知晓,当时祈北辰与裴依依并非在一处看灯,他们便知有异。以祈北辰对裴依依的用心,他们自然明白,绝对不会是因为冯君洛的事,所以这件事只能出在裴依依身上。再加上裴依依不愿意接手,元王府掌家权等一系列行为,都在告诉他们,裴依依心不在此。而这很可能让祈北辰意识到了,才在上元节,独自一人看灯。这仅是几个哥哥和嫂子们的推测,但不得不说他们看得很准。裴依依没有回答,但是心里边儿,却并没有表面上这么淡定。祈北辰对她的好,她自然知晓,只是元王妃这个身份,对她来说是枷锁。益阳郡主特意转交这个请柬给她,又将所有的事情,掰开揉碎给她摊在面前,是让她直面祈北辰对她的感情,还有元王妃这个身份。让她不要再逃避下去,给冯君洛可乘之机。其实自那次裴依依躲回娘家,祈北辰被几人灌酒,两人之间的神情,裴斐几人便已有猜测,而上元节两人分开看灯,才让他们确准了这件事。至今,裴依依与裴家四位哥哥相处时,中间总是隔着一层膜,他们也是知晓的,只是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层膜。就拿这位横空出世的师父来说吧,竟然连苏家大哥也不知晓,由此可见裴依依,心防坚若磐石。这样的人很难将自己的心房打开,让别人进驻,据益阳郡主观察,祈北辰与裴依依是完全相反的人。一旦动心,便会倾注全部感情,这样浓烈的爱,若得不到回应,只怕会伤到彼此。自认回妹妹,几位哥哥是日思夜想,都想好好补偿妹妹让她幸福。眼看着她与祈北辰走在弯路上,他们忍不住想要点醒裴依依。现如今冯君洛造势越来越大,妹妹却龟缩不前,只祈北辰出手,这让他们如何不担心?这张请柬,其实也是逼着裴依依直面现实,直面元王妃这个身份,也直面祈北辰对她的感情。只要她看清自己的心去赴宴,什么永定王妃,什么冯君洛,自然有她四个哥哥,四个嫂子替她出面解决。裴依依自然知道这份请柬代表着什么。这让她心头一时沉甸甸的。益阳郡主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给她时间整理思绪。她们这边停下说话,不一会儿,祁北辰看了过来,见裴依依神情蔫蔫儿的,有些疑惑。裴斐知道她们谈话结束,也不在找话题拉着祁北辰,看着他走过去。“妹妹只管放心把你师傅放在这里,哥哥保证给你管的妥妥当当的。”裴斐也走了过来。裴依依脑子里浑浑沌沌的,这才想起那个吃货。眼见带不走,她心中又存着事,也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三哥没有挽留,跟三嫂一起送他们出府。马车上祁北辰见她一直不说话,不由奇怪,“如果你不想赴宴,不去就是了。”刚才她手里拿着的请柬,他看见了。裴依依靠在车壁上,透过车厢的帘子看向车外。新下过一场雪,街道上却已被扫的干干净净的,只房檐上还有一层积雪,厚厚的压在瓦砾上。亦如她此刻空落落,沉甸甸的心,没着没落的。齐北辰怕她受了寒,将随风飞舞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