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辰看向等在一边的子墨阿飞,“去报官府,命人给本王把这围起来。”裴依依听得一惊。现在是这里的上元节,整个京都的百姓都在街上,他若派兵把这围了,不等明日就得被人参上去。“王爷。”因为有外人在,她不得不周全礼节,“妾身既然无事,便另做计较吧,今日是上元节,何必扫了兴致。”没成想祁北辰意已决,坚持让子墨去了。桥上还拥挤着人群,听到他自称王爷,因没下脚地,就全部弯腰见礼。吵嚷的人群立时矮了半截,裴依依才惊然的看到四哥正在桥对面,而他的身下躺着一人。听到桥上动静的裴铮,也正好看到他们。祁北辰皱了皱眉,拉着才想起先前那句杀人了的裴依依往那边走。祁北辰的名头虽然在京都传的响亮,但是哪个平头百姓的真见到过。见他们走来,都纷纷让出中间的路。裴依依也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了,先一步的向四哥那走去。围着四哥的几人都是刑部的人,认得元王,立刻起身让开。走到近前,见四哥并没有受伤,她才松了口气,但转眼见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不由惊了。这人虽然脸色乌黑,但她还是能认的出,他是她与叶临川从山洞中救下的人。裴铮因为追击杀人凶犯,刚返回,所以并不知裴依依掉下桥,刚看到他们,以为人群轰动,是他们身份被人识出,并未多想。见到妹妹察看伤情,赶紧问:“还有救么?”行医之人都随身带着银针包,裴依依也不例外。她从香包里取出银针,一边为他行针压制毒性,一边道:“我尽力。”病人面前,说话都会顾及三分,裴铮听她语气,立刻就明白了。就在这时,静寂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巨大的哈欠声,那个肆无忌惮!不由引得所有人都看去。听到声音的裴依依,手上就忍不住一抖。她震惊万分的转头去瞧,就见那个鼎灵正堂而皇之的啃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鸡腿,吃的一嘴的油。“哎,这不是我摊子上的鸡腿么?”一个也望过去的小贩一看摊子上没有钱,就上去拉他,“你这人,怎么吃人东西不给钱。”鼎灵却嫌恶的把他推开,“我徒弟,可是全国首富,还缺你这点钱?”说完不等小贩在嚷嚷,已经满脸笑的看向她,“是不徒弟?”裴依依嘴角抽搐了下,这么油腻的器灵,确实不适合当人面叫她主人。但是这句师父,她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器灵倒没介意,扔掉被啃光的鸡腿,又拿出一包瓜子来,散散道:“徒弟,用不用师父出手啊?”又一个小摊贩惊呼了一声,指着他手里的瓜子,半天没说出话来。裴依依万分丢人的捂住了脸。她能说不认识他么?众目睽睽之下,元王妃被一个弥勒佛一样的不倒翁称徒弟,而元王妃还没否认,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一众看热闹的群众,立刻给他让开了一条路。器灵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过来了,要不是场合不对,还以为他是阅兵的领导呢!裴铮小声说话,“妹妹,这人真是你师父?”裴依依放下手,从牙缝挤出话来,“就传过我炼丹术。”裴铮就哦了一声,但器灵听到,可就不满意了。瓜子一丢,挽了挽袖子,“今日师父就让你见识见识为师的厉害!”说着就要把还蹲在地上的裴依依扒拉开,但是被一直没动的祁北辰用内力震了开。“呦吼!”器灵眯着圆豆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内力不错么?”这档口裴依依已经自行站起,毒理的事,她也就懂个皮毛,对方这是一次使了好几种毒,她一时还真没办法。但器灵却一副不着急救人的样子,又向裴依依伸出了全是油的手。祁北辰目光犀利,又企图内力阻断。但,这一次却被反震回来,而且还让他站不稳的倒退了一步。别看这一小步,那可是很吓人的。祁北辰是谁,军营中操练了十几年的人,一身武艺,能在千军万马中斩杀敌首,可器灵却一副毫不费力的样子。别说是祁北辰不敢相信,就是裴铮都惊呆了。“师父,这人快不行了,你赶紧看看吧。”万籁俱寂时,裴依依开了口。您老都不知活了几千年了,竟有脸跟一个娃娃耍威风,丢不丢份。器灵呵呵一笑,“有师父在,他死不了。”他这样说,让裴依依不由松了口气。而其他人听到她开口叫师父,在不阻拦,连四哥的侍卫也给他让开了场地。器灵走到近前,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拿出了别在腰间的葫芦,倒出一粒药丸,让一名侍卫给人喂了进去。没办法,他那个肚子,还真蹲不下腰。众目灼灼的看去,下一瞬就惊呆了眼。药一服下,男子黑灰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转白,好像血脉重新流通开来似得。“神了……真是……”周围的群众议论纷纷。裴依依心中却比他们更惊。鼎灵能出了仙山,已经让她不敢相信,没想到他一个鼎灵,炼丹术竟然也到了如斯地步。本以为结束了的人,却见白老头身形如电的来到男子身后,也不知怎么动作的,男子就半坐起来,然后他就重重的在男子背后打了一掌。男子牙齿咯咯作响,哗的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鼎灵这才慢条斯理的收势,全程没有接触别人的他,翻手又倒腾出一只烤乳鸽,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下子把刚在众人心中建立起的高大形象,狠狠地踩到了地上。“徒弟,师父打算逛逛这京都,报你的名号,能不能挂账啊?”说的那个厚颜无耻。如果地上有个地缝,裴依依一定毫不犹豫钻进去。器灵却毫不在意,“你不说,就当是了昂,师父去了。”说着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了。这个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