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白明微口信传到白府,这事便传到了白琇莹耳里,且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这日,沈氏亲自出门采买年货及亲朋好友之间礼尚往来的礼品,往年她都亲力亲为,仅有去年北疆出事的时候例外。
而今年关将至,她自然要亲自操办这些。
白琇莹知晓了此事,生怕沈氏出门在外不安全,于是便赶去陪同。
往年沈氏都要买布匹给大家裁衣,白琇莹便直奔裁缝铺去。
谁知沈氏还没碰到,反而在裁缝店遇到那老头子家的女眷。
这家人也是早就得了吩咐的,见到白府的人就要使劲膈应。
原本他们打听到沈氏出门,便出来找沈氏的不痛快,却不曾想遇到了白琇莹,这于她们来说,可谓是意外之喜。
于是那名妇人在认出白琇莹后,便往白琇莹面前凑。
但见她微微欠身福礼,唇角笑意刺眼:“这不是我们家的未来老夫人么?怎么一个人上街,也不叫个丫鬟跟着?”
白琇莹抬眸打量一眼,那是一名三四十岁的眼生妇人,丰容靓饰,打扮得分外隆重,似乎刻意通过成堆的头面首饰,让人看到她的身份地位。
而越是这样的人,多半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
真正显赫的人,并不需要这些俗物来彰显,穿着与身份都是相得益彰的。
白琇莹只看一眼,又听得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当即心生不喜。
她本以为对方认错了,自己也并不想和这样的人牵
扯上任何关系,正要离去,袖子却被那妇人抓住。
“未来老夫人,您怎么急匆匆地便走了?莫不是害羞?”
白琇莹皱起眉头:“这位夫人,你怕是认错了,什么未来老夫人,我听不太懂。”
那妇人掩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您可真会说笑,现在整个玉京城都知晓我们家老爷子对您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当即就遣人请媒婆去府上提亲呢。”
老太爷,一见钟情。
只是这样的字眼,便叫白琇莹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不简单。
她虽有些恼了,但并未失控。
唇边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你们是哪家人?”
那妇人一脸倨傲:“我们是秦家的。”
白琇莹当即就捂住了嘴,露出一脸惊讶的神情:“秦太师竟然想娶我续弦?这不太好吧……我这也还没及笄,他确定要再等两年么?”
那妇人脸都绿了:“什么秦太师,你……你……你,怎可如此厚颜无耻?”
“不是秦太师啊……”白琇莹顺势靠在了裁缝店的柜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妇人,“不是秦太师家的你摆什么谱儿?”
那妇人正要开口,却被白琇莹的声音压了下去:“你别急,我还没说完,你别插嘴。”
那妇人气急:“你!”
白琇莹两手闲闲地搭在柜台上:“怎么?有问题?”
那妇人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最后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没问题,您说。”
这裁缝铺里可不
止她们两人。
有掌柜,有伙计,还有其他客人。
她要是敢在这里和白琇莹吵上,那可不就坐实了他们家欺负白琇莹的事实?
想要恶心人,就得先不顾自己的体统和脸面。
她得忍,才能达到目的。
白琇莹取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边,随即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要我说,此事也是你们家老太爷自讨苦吃。”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家那老太爷少说五六十了吧?啧,行将就木的年纪,怎么学人家老牛吃嫩草呢?”
“好吧,姑且老头也有真情,我们就先把年龄差距的放一放,来谈谈这件事它对不对。”
那妇人想要插嘴,却被白琇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想说什么,把嘴闭上!你家老头子向我提亲,就意味着他把我放到与他一班辈分上去!”
“适才你也向我见礼了,就意味着你也把我的辈分放在了你上头,在我面前,你别倚老卖老,拿年纪来跟我谈尊敬,懂?”
顿了顿,白琇莹笑容愈加深了:“要我说,这件事它本身就不对。”
“首先是家世与身份问题,我们白府虽谈不上显赫尊贵,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人家求娶我们家的姑娘,那是高攀了。”
“门不当户不对的,什么也都对不上,也不知道哪个糟心的媒婆连这点事实都不敢叫你们认清楚。”
说着,白琇莹还上下打量着妇人,一脸鄙夷。
“这其次嘛,此事我竟然不知晓,
那就意味着我家已经把这门婚事拒了,怎么你遇到我,还称呼一声未来老夫人呢?这不是胡说八道,瞎胡闹么?”
“事情没定,庚帖没换,那是不能瞎说话污了人家姑娘清白的。你活到这把年纪,竟然连这种道理都不明白,也不怕被人笑话。”
“算了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你家老头子连我这未及笄的小姑娘都好意思一见钟情,情根深种什么的,一看就不怎么正经。这上梁不正,我也就没法儿要求你下梁不歪。”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