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微微一笑,对东极真人的怒火不以为意。
他缓缓开口,平静叙述:“儿女私情,是通向伟业路上的绊脚石。明微她是一把刀,可成为天下最利的锋刃。”
“我想握着她披荆斩棘,实现宏图大业!但是在那之前,她需要断情绝爱,斩断会成为羁绊的东西。”
“如此,她才能明确自己的使命,磨砺自己的刀锋,助我实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丰功伟业。”
“当然,我不会限/制她的选择。她若斩断与萧重渊的孽缘,那说明她有更进一步的潜质。”
“倘若她选择萧重渊,那说明这条路她也只能走到这里,不会有更高的进益了。”
东极真人怒极反问:“明微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选择,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而不该由你来决定她做的事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元五起身,同时取走桌面上的方子:
“本以为真人会与在下有着同样的想法,但很显然在下与真人话不投机,如此,在下只好依靠自己了。”
东极真人没有言语。
元五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极真人一眼,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去。
在元五离开承天观后,玉清走到东极真人近前,小声请示:“师父,接下来应当怎么办,请您示下。”
东极真人沉默许久,问道:“靖心是否在江北?”
玉清颔首:“靖心师姐此时正在江
北。”
东极真人道:“传信靖心,去明微身边协助。你去打扫一下密室,为师准备闭关。”
靖心大惊:“师父,你这是准备救萧重渊?”
东极真人给出肯定的答案:“适才为师曾骂元询不把明微当成活生生的人看待,而这句话,同样敲醒为师。”
“倘若为师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萧重渊死去,让明微懊悔终身,那么就算救下明微的一具空壳,又如何?”
“为明微逆天改命,已成为师执念,然而明微已经长成,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如果她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满意和幸福,那么不论活着的时间是长是短,都是值得的。”
“与其让她孤苦悲惨一生,倒不如让她在有限的时间里,不留遗憾,这是为师仅能为她做的了。”
玉清眼眶微红:“师父说的对,或许于明微而言,幸福不在于活着的时间长短,而在于是否不留遗憾。”
“明微既钟情于萧重渊,又眷顾这天下苍生,我们能为她做的,不是逼着她做选择,而是尽量为她周全。”
东极真人欣慰地看向玉清:“你与明微都是为师的嫡传底子,倘若这一次为师不能出关,日后明微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玉清郑重应下:“师父心意已决,徒儿知晓无法劝说师父,徒儿只愿师父一切顺利。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东极真人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去吧,为师要替萧重渊
改运,你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玉清轻手轻脚退下。
此时,东极真人的面上这才浮现一丝担忧。
元五这人,绝不简单。
她不禁为明微的前景深深担忧起来。
只是很多事情,她也鞭长莫及。
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全力让明微能有更多的选择。
……
回去的路上,元五始终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驶动,挂在车棚上的风灯轻轻飘摇,光从不时掀起的帘子露出的缝隙投射进去。
照得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赶车的心腹憋了许久,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子,属下始终不明白,您为何要走这一趟?”
元五缓缓睁开双目:“怎么?觉得我画蛇添足了?”
心腹连忙请罪:“属下不敢。”
元五挑起唇角:“我这么做,自有我的打算。”
心腹凝神倾听。
元五叹息一声,随即解释:“从东极真人的态度来看,可以确定的是,萧重渊肯定已经染上疫病。”
“最开始东极真人并不打算插手,她也想看看萧重渊的命,是否能破白明微的命格。”
“但是在我走后,东极真人极大可能性选择干预萧重渊即将面临的死劫。”
心腹更是疑惑:“主子,您究竟想做什么?”
元五笑道:“我来这里,无非是想确认萧重渊是否染病。从萧重渊染病那一刻起,我便是真正的赢家。”
“因为萧重渊要是死了,白明微便没了一份牵挂与助力,失去萧重渊的周旋与支持,更容易
被逼上绝路,与东陵反目。”
“至于明知所有事情的真相,但却见死不救的东极真人,白明微无法把她当作从前的师父看待,失去白明微这个如同女儿一般的徒弟,她的修行必定受到影响。”
“萧重渊若是不死,那就意味着东极真人最终还是选择舍己为人,毕竟像萧重渊那样的真龙命格,想要改他的运数可不简单,如此,东极真人便不再是威胁。”
“最重要的是,一旦白明微知晓萧重渊与她在一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