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摸摸腮帮子:“酸,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酸。有旁人在,是不是得要点脸?”
风轻尘轻咳了几声:“是不是因为先生豁不出去颜面,所以到现在都还是孑然一身?”
公孙先生当即拉下脸:“胡说八道。”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花厅很快就到。
等到他们进来时,一家人早已分席坐好,就等着他们坐下开席。
便是今日去娘家吃了闭门羹的高氏也在。
她眼眶微红,面上倒是一派沉静。
四人同时向白惟墉行礼。
白惟墉笑着招呼几人净手坐下,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仆从端来茶水给几人净口,随后又奉上消食的茶水。
而风轻尘和公孙先生却先一步离去,把空间留给这一大家子。
这时,白明微开口:“祖父,长公主府递来请帖,邀白府的人前去参加后日举办的茶会。”
白明微沉吟片刻,问:“北燕使臣很快就到了,如果参与这茶会,你还有精力准备迎接使臣一事么?”
“一旦迎接使臣一事出现任何差池,到时候上头问罪下来,参加茶会这个经历,便会成为把你推向深渊的证据。”
“届时若别人参你玩忽职守,消极懈怠,一参就是一个准,你想解释都没有任何机会。”
白明微尚未回答,二婶却动了心思。
她小心翼翼地说:“父亲,明微那么能干,想必不会有什么差池,但姑娘们年纪都已老大不小,错过这个机会,可就
再难寻了。”
白惟墉叹息一声,却是没有言语。
从前白家的女儿何曾愁嫁?
想攀亲的从玉京城排到南疆。
可如今,却需要这些孩子抛头露面去相看。
想想都觉得心酸。
其实不怪二婶着急,她膝下有二姑娘白静姝和五姑娘白幽若两位姑娘。
现在儿子没了,儿媳也没了,一片慈母之心就只能寄托在两位姑娘身上。
眼看姑娘们渐渐到了出阁的年纪,连亲事都没定下,她这做母亲的心里忐忑。
况且,说得难听一点,像她这种没有儿子依靠的妇人,以后只能依靠姑娘。
要是姑娘嫁得好,她日后也能轻省不是?
但是好的对象就那么些个,要是不加紧,谁会等着给她们挑?
更何况白府今时不同往日。
三婶就是个墙头草,见白惟墉没有反对,她战战兢兢地开口:“父亲,二嫂说得对,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怕是难寻。”
“况且,长公主邀请的人,必定非富即贵,要是姑娘们能嫁得好人家,也能帮衬明微和七郎不是?”
“三姑娘清如和四姑娘文茵脸皮薄,要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帮忙,只怕她们熬到老姑娘都寻不到婆家。”
白惟墉依旧没有言语,只是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像是动了怒,更多的则是凄凉。
这时,白琇莹开了口。
她说:“祖父,这次茶会孙女不想参加,我们白府的女子,就算不是金枝玉叶,也该有骨气,找婆家这种事情,
哪能上赶着去?”
话糙理不糙,但二婶三婶听了,登时就垮下一张脸。
二婶面色不善:“六姑娘,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年龄小,你当然可以不用着急。”
“但是你等得了,你们几个姐姐可等不了,你不想找婆家伯娘我无所谓,但是你别挡着你姐姐们找。”
三婶小声嘟囔:“小姑子和离归家后,外边都传我们白府的女子气性大,本来名声就被连累了,要是不积极一点,好夫婿能自己找上门?”
一直默默站在白惟墉身边的林氏听闻这话,忍不住偏过头抹眼泪。
可她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为女儿辩解一句。
那欲言又止,又怕伤了这个家的和气的矛盾,不能回护女儿的愧疚与软弱,使得她看起来伤心欲绝。
白惟墉没准备开口,他理解儿媳妇们的心情。
但看到陪伴他这么多年的妾室偏头抹眼泪,他第一次在儿孙面前发了火。
只见他一拍桌子,怒声斥责:“听听你们说的什么话?是在剜你们姨娘的心么?”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姨娘有哪里对不起你们的?你们的聘礼是她亲手操持,你们的亲事是她事无巨细安排,你们嫁过来后她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吗?”
“这些年你们对她说过一句感谢的话没有?她受你们的一杯媳妇茶没有?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就不能为她想一想?”
林氏霎时红了眼眶,她竭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连
忙劝道:“老爷,您别生气,身子要紧。”
众人见白惟墉发这么大的火,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们都是小辈,有些话说起来名不正言不顺的。
二婶和三婶挨了这一顿骂,倒是没有气恼,反而立即起身道歉:
“姨娘,是我们过分了,我们也只是嘴臭,没有那个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要是换做别人,这两人估计会当场翻脸。
然而林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