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瑜都不明白妹妹的想法了。
他倒不是在埋怨妹妹自作主张,因为他早已表明态度,回程的事一律交由明微决定,他能做的就是配合。
他知晓自己的短板,所以不会在这种事之上争长论短。
自然,他肯定不会质疑明微的决定,如今提出疑问,也只是不明白明微这样做的原因而已。
白明微取来舆图徐徐展开,问:“七哥,你认为哪里最适合埋伏?”
白瑜仔细地观察了舆图,随后摇头:“在登船后很长的一段距离,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根本不适合沿途埋伏。”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登船的时候进行突击,那样的话,亲卫会因为要同时兼顾船上和未登船的人而手忙脚乱,更容易有空子可钻。”
“更重要的是,渡口后这一片密林,非常适合藏身,若是他们蛰伏在密林中,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白明微颔首:“是,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选择走水路的原因。”
白瑜霎时会意:“你想反客为主?”
白明微唇边挂起一抹锋锐的笑意:“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这一次他们必定下血本,若是不用点巧计,我们讨不到好处。”
白瑜恍然大悟,随即抱歉地看向白明微:“是我多虑了,应该无条件相信你的。”
白明微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七哥,我们兄妹之间,本就该如此,有疑虑就问,无需顾忌什么。”
“好。”白瑜柔声应
了一句,捡起一个李子,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回头多拿了两个,随即走了。
白明微看着白瑜离开的背影,唇角高高挑了起来。
她一度以为七哥早已离她而去,所以当七哥回来后,直到现在她依旧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如今只是看着七哥的背影,都叫她觉得心满意足。
风轻尘抢过她手中的李子:“已经吃了三个,再吃就该不舒服了。”
白明微好气又好笑:“那你给我这么一大兜做什么?”
风轻尘慢条斯理地把李子装入布袋中:“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懂得节制的人。”
白明微果然没有再碰,尽管那种酸脆爽口的感觉令她痴迷不已,但正如风轻尘所说,她是个懂得节制的人。
风轻尘道:“明日一早,我的人会扮作你的人马扛着假的棺木登船,你的人就留在岸上,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所学阵法的优势。”
白明微道:“好,明早必定不轻松,但这一仗我们必须赢。”
话音刚落,风轻尘的暗卫递来消息:“主子,有大批人马向此处聚集,约莫有两千人。”
风轻尘问:“除此之外呢?”
暗卫回禀:“还有另外一批人马赶来,大约五百人左右。”
风轻尘做了个手势,暗卫立即退下。
白明微坐在车辕上,抬头看向江边渐沉的金乌,露出一个意料之内的笑意:“如果我没猜错,这五百人应当是帮手。”
风轻尘接道:“需要时
间去验证,但很大的可能性是韦家的人。”
白明微手指点了点下巴:“五百人,看来韦家真舍得下血本。”
风轻尘笑道:“韦贵妃与皇后斗了半辈子,韦贵妃未必猜不出李贤昭背后的主使是谁,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白明微伸了伸懒腰:“韦贵妃这个人,可不是善茬呀,这种人无利不起早,她这样做除了能给皇后添堵以外,势必还有其他的利处,否则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手笔。”
略微沉吟,白明微忽然露出一抹灿然的笑意:“韦贵妃怕是想要拿捏我!”
风轻尘曼声分析:“正是如此,韦贵妃得势,得益于皇帝的宠爱,她知道皇帝的心思,肯定不会和皇帝对着干。”
“所以这批人马,必然是借你祖父的手送过来,这样一来,只要你祖父不惜代价派人来护送你们的消息被皇帝知晓,皇帝必定雷霆震怒。”
“她只怕是想借此威胁你,让你言听计从,为她所用。你这十万兵权,被忌惮的同时,也是别人争抢的香饽饽,这种事以后还会越来越多,你要习惯。”
白明微唇边挂起一抹嘲讽:“想得倒是很不错,但她想错了一点,那就是她派人助我正中我的下怀,但我不会受她拿捏。”
“毕竟我与元贞帝早已势同水火,我又怎会担心罪加一等?这次她的如意算盘,只怕是要落空了。”
风轻尘递给白明微一个水囊,随后道:“韦贵
妃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她儿子找帮手,不过她与龙椅上那眼盲心瞎的人并无区别。”
白明微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却是淡淡的盐水,她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在盐水盖过口中的酸味后,她也就明白了风轻尘的心思——
李子味酸,吃完后容易引起恶心,但要是辅喝一些盐水,便能很大程度上的避免反胃。
随着盐水送入腹中,她轻笑一声:“是的,我白家忠的,从来不是君,而是天下与百姓。”
“想要我臣服,威胁不行,恐吓更不行,软不行,硬的也不行,韦贵妃自以为高高在上,便能将我拿捏,从一开始,她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