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泥泞的地,肃杀冷冽的风。
以及热血沸腾的鼓声。
充斥着整个校练场。
卫骁与俞皎正在练兵,白家军对阵法的掌握基本纯熟,就算没有鼓声也可走位自如。
短短时间内,他们因白明微设计的阵法,正在由一支散兵,变成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然而就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崔志晖与其部下,却成为了首个质疑他们的绊脚石。
此时此刻,他正公然率领自己的部下,拒绝参与白家军的训练。
他站在卫骁面前,态度不算嚣张,但十分倨傲不屑:“卫副将,本将军的部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练精兵,我们有自己的作战方式,并不想参与你们这种花里胡哨的训练。”
卫骁并未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沉声坚持:“崔将军,你们奉命来协助白家军,就意味着两军会同时上战场,如果不协调训练步调,将军必定知道打仗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崔志晖皮笑肉不笑:“有什么样的后果,不用你告诉本将军。”
卫骁双眼一眯:“既然崔将军明知后果的严重性,为何坚持不与白家军共同训练?”
崔志晖双手插在腰带上,唇边挂起轻蔑鄙薄的笑意:“卫副将,本将军从军数年,这支军队的训练时间,甚至比本将军从军的时间还久。”
“请问本将军有何理由,要让一支老练的队伍,去配合只当了几个月兵的乌合之众训练?为什么不是你们配合
,明明弱的是你们?”
卫骁拳头缓缓握紧,他的怒意显而易见:“崔将军,你在侮辱白家军的将士。”
崔志晖冷笑连连:“本将军可不是霍大将军,本将军们的属下也不是霍家军,所以霍家军‘不可侮辱’战士的军规,本将军这里可没有。”
说话间,他手指点在卫骁胸膛:“本将军这里,只有强弱之分,你懂么?”
卫骁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深邃的眸底划过冷冽的光:“崔将军,请你道歉,并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崔志晖笑容愈发深,那神态是如此地不屑,眼角眉梢尽是鄙薄:“怎么?卫副将想要与本将军动手不成?”
“说好听点,你被喊一声副将,说难听点就是一名没有正规头衔的护卫,还是名女人的护卫。”
“而本将军是朝廷正五品将军。在军中,上下等级十分明确,就算你实力在我之上,依然是我尊你卑,别僭越了。”
顿了顿,崔志晖冷笑着道:“这次就算是九殿下来了也没用,他可没权力管本将军的军务,想命令本将军,叫那白璟拿着虎符过来。”
这话中明显另有深意。
谁都知道虎符在大姑娘手中,若是叫五公子拿着虎符才能命令他,也就是说,他只承认五公子为白家军的首领。
毫不避讳的挑拨离间。
就用他的正五品军衔,以及五千精兵。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竟叫一个小小的将领,在家国大事面前如此任性,
这般嚣张!
卫骁眼底怒涛翻滚,那竭力压制的愤怒越积越深,如雷霆于乌云后隐隐滚动,随时都会有大雨倾盆之兆。
“崔将军。”就在卫骁即将爆发之时,俞皎站到卫骁身边,面对目中无人的崔志晖,露出盈盈笑意,“是不是弱者,恐怕并非崔将军一句话说了算。”
崔志晖把头一仰,不屑给俞皎任何回应。
俞皎也不恼,她扬手把其中一柄鼓槌狠狠掷在大鼓之上。
“咚!”的一声巨响,正在训练的众将士立即停下动作,肃立成队。
俞皎扬槌指着崔志晖,大喊一声:“将士们,崔将军说你们是乌合之众,说你们一无是处,你们认么?!”
一句话,瞬间挑起白家军的怒火。
刻苦训练的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蔑视。
在众的人,多数曾是卫骁的手下,他们血气方刚,比老兵更有冲劲。
如此带着侮辱性的一句话,他们如何能忍?
场面一度沸腾,宛如冷水浇进油锅,喧哗声盖过沙沙而过的风。
“咚!”
俞皎又掷出一记鼓槌。
喧腾的场面得以控制,俞皎站到白家军与崔志晖的精兵面前,瞥了崔志晖一眼,继续高喊:“此事我绝不会认!我们必须证明自己!”
将士们将手中的武器贯在地上,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冬日的原野:“我们不认!”
俞皎扬眉,姣好俏丽的面容神采奕奕:“崔将军,你训练数年的精兵敢与这刚训练几个月的白家军来
场对决么?”
说着,俞皎拔高音量:“我们输,便承认自己是乌合之众,并且听从你们的练兵指挥;你们输,就请崔将军与你的属下与我们一起练习排兵布阵,敢么?”
卫骁抱起手臂,眼中怒意尽散,学着崔志晖的口吻:“七少夫人,不用问了,崔将军不敢!”
卫骁拍了拍脸皮:“要是训练了几年的精兵,输给了我们白家军,崔将军的脸往哪儿搁?”
声音不大,却用了内力散播,在场的很多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这么一说,五千精兵也不复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