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皱眉,真是紧里加楔,这会儿谁有空看事呀。不过开堂口就是救人的,人家是喊急救不能不接。我跟我妈说:“放他进来吧。”来人是一对老夫妻,从他们衣着就看出来自贫穷的地方。他们看见我就跪:“大师,救救俺儿媳妇吧……”“大爷大娘,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我赶紧扶起他们。他们来自离我们这两百多公里的偏僻山村里,说他们的儿媳妇几天前忽然大变。本来很端庄文静的一个人不时做出可怕的动作,身子匍匐在地,头往上扬,朝前伸,那模样像蛇一样,而且吃东西直接吞。老鼠,麻雀,家里的养的鸡,鸭任何活物都吞。带她去医院检查也白搭,医院说她没病,还有一个专家说,她可能是怀孕口味变了。那老大爷苦着脸骂:“哪有怀孕了变成这样的,那不特么的胡扯八道嘛。我跟我老伴商量,这应该就是中邪了,得找高人看。昨天听说大师您的大名了,半夜俺老两口子坐火车赶过来了。”我问:“那你们怎么不把儿媳妇带来?”老两口一脸恐惧地说:“大师,俺哪敢带她出门呀,她那样子吓人不说,见人还伸头吐舌头很危险,火车列车员也不让上呀。我儿子现在把她捆在家里看着,也不敢打她,她怀着五个月身孕呐。大师,俺请你出堂,香火钱我们会多出的。”说着那个老大娘从破旧的包里掏出一摞厚厚的钱放到供桌上。我看向赛潘安。赛潘安和我说:“接了吧,咱们上午去孤儿院,下午去她家。”我就跟老两口说:“大爷大娘,这活我接下了,你们给我留个地址回去就行了,下午我们就到。”我又从那一摞钱里抽出一沓递给他说:“钱我先收一半,治好你儿媳妇后再收另一半。”老两口说什么都不肯接钱,我说这是我堂口看事的规矩他们才接了。我和兰兰说:“大爷大娘远道而来,给他们安排早饭,让他们吃了饭再回去。”兰兰答应一声回厨房忙活了,我妈也忙招待二老去客厅坐,她给他们倒茶拿点心,二老感激不尽。一起吃早饭时,我了解到他们所处的境况。老人姓王,他们的村子就夹在两座山之间,就叫夹山村,村里因为偏僻,还很贫穷。跟所以贫穷山村一样,年轻人都出外谋生了,剩下老人小孩。两座山因为是未开发的野山,山路也难走,所以山里物产还算丰富,平时村民还能进山采些山货拿出去卖。这位王大爷就经常进山采山货,看见啥要啥,灵芝了,野山菌菇了,都拿去城里卖。日子过得还不错。儿子也在外面打工,儿媳妇怀孕了就在家待产。王大爷为了给儿媳妇增加营养,天天进山找宝,还钻山洞寻燕窝,鸟蛋,拿回来给儿媳妇吃。明明儿媳妇被养得胖胖乎乎,红光满面,老两口子看着儿媳妇整天喜得牙都合不上,哪知道儿媳妇就突然中邪了。王大爷跟我保证:“大师,我王老五是个老实人,我娘信佛,从小就教我们不杀生不做恶,我在山里就是遇到值钱的活物都没伤过它们,我不发那不义之财。我就不明白,俺老两口子行善这么多年,得罪哪个精灵邪祟了,咋让我儿媳妇咋遭这份罪呢?”王大娘也喊冤屈。我问:“大爷,您好好想想,您常年在山里钻来钻去,有没有伤到蛇?”“没有没有,我从小就不杀生,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蛇了,我本来就胆子小,看见蛇就怕得浑身打哆嗦,哪会杀蛇呀。”我沉默了,说:“那我到家看看你儿媳妇再说吧,大爷大娘,赶快吃饭,吃了饭我送你们去火车站,我们中午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办完事就去你家。”我开车把老两口送到县里火车站,就和赛潘安上高速去省城。我和赛潘安穿着正装,戴着记者证,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混进孤儿院,跟着一群媒体人进了骆家在孤儿院临时设立的记者招待大厅里。我和赛潘安戴着墨镜、口罩坐在人群里,丝毫没引起台上骆茵茵的注意。台上众星捧月的骆茵茵身着一件青花瓷旗袍,戴着珍珠项链,头发高高盘起,整个一古典美人。底下记者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都是拍马屁造声势而已。忽然,一名记者清脆的嗓音脱颖而出:“骆小姐,既然您说您热心公益,想更多回馈社会,那您怎么才开始做公益呢?听说您都28岁了呀。”这个问题问得好,不亏是黄嘤嘤派过来的……卧底。我和赛潘安对视一笑。现场一片哗然,然后都摒神静气看着骆茵茵,看她怎么回答。骆茵茵掩饰着尴尬,清清嗓子说:“我这不是一直在国外留学嘛,刚刚回国,不过我刚回国就投入慈善行业了,我希望能为这些不健全的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对呀,听说您一直都在国内,没出过国呀,而且有人看见您就住在骆家老宅里,从未出过老宅的大门。”“啊……”众人惊呼。骆茵茵的脸色由红转白,她还是强挤出笑脸,用冰冷的语气说:“这位女士,请您不要轻信谣言,另外,传播谣言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那名女记者说:“骆小姐,我当然不会信谣传谣,我是记者,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凭有据。”“谁在此捣乱,保安请把她带出去!”骆茵茵身边的助理发飙了。他一招呼,门口的保安立即闯了进来,要扭送那名女记者出去。赛潘安大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纳粹集中营还是鬼子监狱,记者都不能自由发言了吗!这里可是360度无死角录像拍摄,你们的行为不怕给骆家抹黑吗?”他这句话太炸裂了,吓得那两名保安立刻原地呆立,惊惶地看向骆家小姐。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