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爸妈打了有五六个电话,在我到镇上车站前两个小时就在等我了。 客车停下来,我问赛潘安:“冷不丁叫我爸妈看见你,他们会吓坏的,现在怎么办呢?” 赛潘安帅气地一甩那绺头发,说:“我隐身就是了,他们看不见我的。” 我气死了,原来他也有隐身这本事,可是刚才上车的时候怎么不用,害我多买一张票。 “爸爸!妈妈!”我扑向他们。 “哎哎!你可回来了,没晕车吧,一路上喝水了吗,饿了吗……”妈妈抱住我喋喋不休地问着。 我不胜其烦地说:“快回家救兰兰吧。” 饶是我早有准备,看见兰兰也倒吸一口冷气:兰兰简直成了一具骷髅。 两眼成了黑洞,脸颊都没一点肉了,浑身上下就裹着一层皮,躺在床上就像一片干瘪枯叶落在地上。 兰兰父亲向军叔哆哆嗦嗦地跟我说:“我知道她这些日子因为嫁人的事跟我闹别扭,我也没管她,发现她一天天瘦还以为是心里有事熬的,这今天一早见她半晌午了还不出门,推开她五屋门一看就成这样了……” 我看看屋子四周,问:“那只猫呢?” 向军叔一愣,问:“猫?哎对了,那只猫呢?咋不见了……” 兰兰后妈也嘀咕:“好像今天早上就没看见。” 我看向隐身的赛潘安,他点点头,凶手是那只猫无疑了。 忽然,我身上一沉,然后就不由自主了:是他上了我的身。 他借我的手在兰兰身上几个穴位点了点,告诉我说这是封住她身上仅有的阳气,不然她耗尽了就会死去。 然后借我的口,问向军叔:“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向军叔说:“有有有,以前她很勤快,早起晚睡,从厂里打工回来又做饭又洗衣裳,这几天她就变了,不光去厂里上班老是迟到,回来也懒懒地不肯做家务,这两天干脆不打工不出门了,饭也不吃,整天抱着那个不知哪来的黑猫嘀嘀咕咕的。” 赛潘安点点头,问:“你知道那只黑猫哪来的吗?” 向军叔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是几天前跑到俺家的,兰兰就把它当宝贝了。” 赛潘安问:“你们相信我吗?” 向军叔连连说:“相信相信,上次香香你可是救了咱庄几口子人呀,你比神仙都厉害,除了你没人救你妹妹。” 我心说:你们要知道那是一只鬼救的人不知咋想? 赛潘安说:“大伙心里有数就行,既然你相信我,就按我的来做。” “好好好,你快说咋做,我听我听。”向军叔对着我恭恭敬敬地说。 赛潘安对屋里的人挥挥手说:“你跟他们都出去,我给她输入些阳气。” 向军叔赶紧领着屋里的人走出去了。 我不知道赛潘安要干嘛,赶紧身子一轻,他从我身上下来了。 然后趴到兰兰床沿,弯腰就去亲兰兰的嘴。 “你干嘛!”我上去拦住他。 他眉头一皱朝我吼:“她快死了,我给她一些精气。” 我看着气若游丝的兰兰懂了。立马退开恭敬地说:“误会误会,您请您请。” 赛潘安一脸嫌弃地朝我说:“真龌龊。” 我哑口无言。 我看见一团白气从他嘴里钻进了兰兰嘴里,昏迷不醒的兰兰渐渐醒转,看见我开口就问:“我的猫呢?” 我想骂她,被赛潘安拦住,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们这就去找那只猫。” 然后他往兰兰身上一扑就上了她的身。 兰兰立刻精神抖擞,就连样貌也瞬间恢复,又是那个鲜活的生命了。 此刻正是午后时分,人们都午睡了,我跟兰兰手牵手出了她家门。 看起来是我俩手牵手,其实是我被她拉着走。她拉着我径直朝村西荒地走去。 远远的,我又看见赵凌云那座被挖掘得乱七八糟的古墓,心说:我一定得把它重新修缮好。 兰兰停在了阴地附近的古树林子前。 这片古树林子旁边照样在暑天也寒凉阴森,里面黑漆漆的像山洞,令人望而生畏。 赛潘安借兰兰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吸着这里的空气,小声嘀咕:“这里真是个很棒的修炼之地,可惜灵气全无。” 我以为赛潘安要做法术诱出那只黑猫,谁知,他操控着兰兰在古树林子旁边站了一会就转身回去,我紧紧拽着兰兰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