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说:“不用,我就想再睡一会,爸妈你们出去吧。” 我心里很乱,也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爸妈对视一眼,就温声问:“那中午你想吃什么呀?爸妈给你预备去。” 我心里什么不想吃,可是嘴上说:“我想吃酸菜鱼,蒸米饭,再拌个白糖番茄,再来个芸豆炒肉。” 看我胃口这么好,爸妈相视一笑:这是病好了呗。 俩人出去的时候嘀咕:咱妮儿这病邪呀,昨晚昏迷不醒,浑身冰凉跟死过去似的,这醒了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哪里是没事了,我事大了,你们的闺女不是原来的闺女了,她昨天夜里成了千年老鬼的媳妇呜呜呜! 我想象着昨晚的画面,哪里能睡得着,正好也尿急了,就下床去院子里上厕所。 忽然我奶奶叫着“铁柱铁柱”冲进我家院子里,正在院里菜畦摘芸豆的我妈马上站起来说:“娘,铁柱不在家,刚出门,有事吗?” 奶奶一向视我们娘俩为眼中钉,对我们就没个好脸色好口气。 此刻就板着脸狠喇喇地问:“铁柱去哪了?” 我妈如实回答:“香香想吃鱼,他去镇上给她买鱼去了。” 奶奶破口大骂:“一个浪比妮子还当奶奶供着了,想吃鱼还专门给她去买,真是作上天了。哎呦呦,有人就是有福哦,嫁过来吃香喝辣二十多年就撇拉个腿生个妮子,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这不堪入目的话是妈都听习惯了,我也听习惯了。但我跟我妈不同,我妈听了默默承受,我听了每次都跟奶奶对骂。 我在厕所里就朝她叫:“奶奶,我是你孙女,你骂我浪比妮子那你就是那啥……老婆子。你说得对,我妈就是有福才生下我,我爸爸把我妈和我当成宝贝,你再急也是火车冒烟,白气。” “哎呀呀你个王八孙妮子反了你了,你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奶奶叫嚣着跑进厕所来打我。 农村还是旱厕,看到奶奶冲过来我从茅坑里一闪,奶奶直直栽到了茅坑里。 脸朝着茅坑,屁股撅着。 真真是狗吃屎。 我幸灾乐祸地大笑,我妈妈吓死了,过来把我奶奶抱起就冲到了洗澡间,给她冲洗满脸的屎尿…… “大哥!大哥!”我二婶也惊叫着跑进来了。 我爸兄妹三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姑姑嫁在邻村日子过得很富裕,二叔因为长得帅嘴巴甜,把镇上书记的千金,庄雪梨给娶到手了。 我二婶庄雪梨其实也不是好鸟,她嫁给我二叔前就绯闻不断,据说做了镇上的一个木材厂老板好几年情人,还花钱包养了一个大学生。 后来被木材厂老板发现闹了一场撕逼大战,最后她落得个鸡飞打蛋臭名远扬。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这样人家的大小姐也不肯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照样挑好模样的。我二叔就被她挑上了。 不过要不是放出信儿带10万陪嫁,我二叔才不当这接盘侠呢。 但我二叔娶她真没吃亏,她父亲有关系,她本人路子野,我二叔娶她的时候还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如今开了一家工艺品厂子,算是村里的首富了。 用我妈的话说就是,你二婶肚子争气,过门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她本就自命清高,如今又是首富太太了,那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看我妈就是一只蚂蚁。 我二叔呢,又有钱又有儿子,住三层小别墅开四个圈的奥迪,而我爸就辛辛苦苦养着几百只鸡,整天一身鸡屎味,还就生一个闺女,自然对我爸一百个看不起。 但是两口子对我爸妈是看不起用得上,只要有什么出力没利的事都找我爸妈替他们办。 我爸妈觉着他们没儿子,将来全靠两个侄子,就心甘情愿给他们做牛做马。 “雪梨,咋了?”妈妈两手湿湿地从洗澡间跑出来。 我二婶黑着脸下命令:“我大哥呢?铁林昨晚上去跟修路的领导喝酒去了,到这会还没回来,我打电话也不接,快点叫我哥去镇上找他去。” 铁林是我二叔。 越有钱门路越广嘛,修路这事很有油水捞,我二叔就和相关领导打通了关系,参与了一股,昨天把古墓给挖了,算是干了一个大活,晚上我二叔和那些人员去镇上喝酒庆祝去了。 我奶奶浑身湿淋淋地从洗澡间出来,讨好地跟二婶说:“雪梨,我这不正是跑过来叫你哥去找铁林嘛,你哥正好不在家。” 二婶白她一眼,冷冷看我一眼,说:“那香香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