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泽这么问完全就是话滚话随口一提,万万没想到厌炽回了这么句让人眼前一黑的话。
他这一着急,又被口水呛到了,“咳咳咳咳……你,你少,咳咳……”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也憋红了。
“你是听了谁的鬼话,胡说八道什么?”
厌炽显然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脸上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但动作上也没有含糊,一个用力,将人从沙里薅了出来。
“既然不是真的,这么激动做什么,别死我这了。”
没了流沙池带来的压迫感,白钰泽瞬间觉得呼吸顺畅许多,整个人都舒服了,也就有力气教训厌炽。
他故作虚弱地冲男人招招手,示意帮忙,厌炽皱着眉,半信半疑的走近,“做什么?”
他不说话,抬手让厌炽扶他一把,后者照做,下一秒就被抓着手腕用力一拉,整个人朝着流沙池摔去。
“这么喜欢乱点鸳鸯谱,我给你打的重开信不?”
厌炽怎么可能会毫无防备,早在手腕被紧紧抓着那一刻就做出应对。
眨眼间,他手中只剩一只手,实实在在的一只断手,还怎么甩都甩不掉,气的他想骂人,“你属壁虎的啊。”
厌炽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吗?活太久了,记不清,没准儿还真是。”
白钰泽嘴角抽了抽,面前这位邪神向来脑回路清奇,思维跳脱,不能用正常思维与之沟通。
他选择不搭理,免得被折磨得精神失常,背过身,专心处理那只狗皮膏药一样的断手。
厌炽继续凑上来,“怎么样?要不你也试试当只壁虎。”
他有点儿心烦,“同为邪神,你真当我不敢吗?”
“那你倒是断呀。”
白钰泽有时候是真想把这人绑起来,狠狠抽一顿,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呵,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蠢,伤敌零,自损一千。”
“对对对,我们甜心多聪明,到现在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非要我把你舌头割了才满意?”
看着那血雾弥漫,厌炽难得退步没有搭理,不是怕了,而是不想争论,因为他知道把一个不成熟的邪神逼到失控很麻烦。
白钰泽也不再纠结于那只手,反正不痛不痒,“给你三个选择,要么帮忙,要么杀了我,要么旁观别来添乱。”
“或许我有第四个选项,帮倒忙把你折磨失控,然后束手旁观。”
他冷笑一声,“你真当我不知道?把主力放在祁溟寒那里添堵,我眼前不过是个分身,你要是想松松皮,我不介意好好帮帮你。”
厌炽见计划败露,却丝毫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那又怎样,分身不照样拖延了你的时间。”
白钰泽一愣,恍然大悟,推开厌炽,朝外跑去。
这破地方真是邪门儿,逼得他差点儿失控就算了,还碰见这个十几年都不一定见着一面的讨厌存在。
他心里烦得很,而心神不宁就容易造成失控,他又要逼自己不去多想,又要压那些暴动的浓雾。
心累得紧。
——
厌炽在前带路,祁溟寒与汀兰跟在后边,两人都已知晓这人是假的,也都知道这人的身份和邪神脱不了干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
因此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这会儿表面听话地跟着,实际都在寻找真正的白钰泽一起离开。
更要紧的是,走出没几步后,祁溟寒已经可以根据耳钉感应到白钰泽的气息,很微弱,这代表二者距离不近。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厌炽悠哉悠哉,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你们来的路上没有碰上岔路口之类的吗?”
祁溟寒没有说话,汀兰摇摇头,想到这人看不见,开口道:“我和哥哥来时没见过岔路口,嫂嫂见过吗?”
“当然,我记忆力极好,这里的地形走一遍我就能记住,这一点,你哥哥最了解,是吧?”
注意到男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祁溟寒眼底闪过不屑,心道装的还挺像,面上依旧配合,“对,你嫂嫂可是很厉害的。”
厌炽没再说话,几人继续往前走。
术业有专攻,这记录地形图的本事,祁溟寒虽比不过白钰泽,但还是能记住些的。
目前这个冒牌货没有乱带路,不过会不会一直不乱走就不知道了。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和白钰泽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不出意外,两人很快就会重逢。
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走廊都在震,来势汹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