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孽畜!当初就不该留下他!瞎了这么多年也罢了,为什么突然就复明了?
以前他年纪尚小时,还能将他死死拿捏,自从成了镇国公后,便是脱离了她的掌控。
当真是复明了,才越发有这样嚣张的资本?
长公主忍着心中一口怒气,眼睁睁的看着谢镇陵将孟裳霓带出长乐宫。
她捏在手中的茶杯,都嘎吱作响。
谢九辰的手落在她手背上,轻声道,“姑姑,小心身子。”
他总是这般孝顺体贴,只需要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便能精确的知道她的情绪,她的喜怒哀乐,全都被这孩子牢牢记在了心里。
长公主平复了心情,当场遣散了贵女们。
她站起身来,眸光一沉,“辰儿,随本宫进宫。”
她也要问问那好皇兄,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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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外,镇国公的六马车驾。
唐诺坐在车辕上,远远看见谢镇陵带着孟裳霓过来,他顿时笑的跟个姨父一样。
瞧瞧,事成了吧,这小手都牵起来了。
可等两人走近了,唐诺才发现不对劲,牵什么小手啊,分明是主上强行拖着人家孟娘子来的。
一个穿着朱红,一个穿着绛色,怎么看自家主上,都像是去抢婚的。
直到孟裳霓被谢镇陵强行塞进马车,唐诺脸上的笑便彻底绷不住了,他想哭!
主上明明已经请了圣旨,求陛下将孟娘子赐婚给他,怎么还搞得跟山匪一样!
唐诺一句话也不敢问,默默的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下一刻,就听见马车里传来谢镇陵的闷哼,吓得唐诺赶紧连耳朵一起堵住,顺带一脚踹在马屁股上。
马儿嘶叫一声,立刻尥蹶子撒跑。
马车内,车窗和车帘都关的紧紧的,重莲锦织玄色车帘,只能隐隐透进一丝光亮。
整个马车内部都是一片昏暗。
软榻上铺着新制的软垫,谢镇陵直接将孟裳霓整个扔在了软榻上,他力度重了些,孟裳霓几乎是砸在软榻上的。
他身上还染着怒火,在孟裳霓还没反应过来时,谢镇陵已经欺身而上。
一如当年的新婚之夜,他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猛兽,仅仅是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举过头顶,绞在一起,用大手扣住她两只手腕。
另一只手则掐住她的下巴。
一双铅灰色的丹凤眼,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
昏暗的光下,他能隐约看见,这是一张绝秀的脸,精致小巧,却也覆了寒冰和一丝恼怒。
他凉薄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孟裳霓,这就是你的样子吗?”
他看见了,并未完全看清楚。
跟他想象中的似乎没什么区别。
孟裳霓别过脸去,他的呼吸明明是凉薄的,此刻她却能感觉到他一身滚烫的体温。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是极致的珍惜,似要将她刻在骨子里,他隐忍着恼怒,“本公哪里不如谢九辰,你要去招惹他?”
他以为,她迟迟不愿意答应到他身边来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瞎了。
他这辈子都没因瞎了而自卑,相反,有些事瞎了瞧不见,反而心头清净。
可在孟裳霓跟前,一切都变了,他竟然怕她嫌弃。
为此,他让华阙用了那不得已的方法。
而后火急火燎的去请了赐婚的圣旨。
可他没有想到,孟裳霓却快他一步,得了长公主求的无名圣旨,让她做了辰王妃。
孟裳霓眉头紧蹙,谢九辰的力气极大,大到根本容不得她半点反抗。
她只是轻轻一动,他身上的那份滚烫便越发的火热,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要将她吞噬殆尽。
“镇国公,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孟裳霓心跳如鼓,理智却极度清醒,“辰王有权有势,连楚阳都愿意做他的一条狗,我若做他的王妃,往后的路,自然要顺遂得多。”
她一句话,恼的谢镇陵越发用力的掐紧了她的下巴,他紧紧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她甚至连呼吸都是均匀沉稳的,根本无法从她的表面看出半点撒谎的痕迹。
她越是淡定,他却越是恼火。
好半天,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本公不许你选他。”
“你是本公孩子的亲娘,是本公唯一的女人!”
素来冷漠如冰的脸,此刻已经爬上了红,“孟裳霓,除了本公,你谁也不许嫁!”
谢镇陵向来是克制的,尊重她的,可现在他再也冷静不了了。
他想霸道一回,不讲理一回,甚至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呵~”孟裳霓却是笑了,她直勾勾的盯着他铅灰色的眸子,“六年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巧合而已。”
“镇国公与我,本就没有任何情感羁绊,顶多是有了共同的孩子。”
“镇国公居于高位,为何还会拘泥这小情小爱?”
“我要的大权在握,至尊至强。”她黑眸一沉,“镇国公不肯反,你我便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走自己的路,镇国公又何必相阻?”
谢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