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霓很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在帝都出现的,是刘大善人。
可如今,却变了?
是因为她一步一步修改了上一世的惨剧,便产生了不可控的因素,导致这些也变了?
上一世,那个刘大善人也替谢九辰做了不少事!
那育婴堂更是人间地狱!
如今,成了姓汴的?
汴……寒州,汴氏?
…………
“怎么了?”谢镇陵察觉到她微微紊乱的呼吸,精致的侧脸微偏,丝带下那双瞎了的眼睛,好像在沉沉的看着她。
“我只是好奇,帝都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汴大善人。”孟裳霓声音微凉,“我觉得此人,甚是不简单。”
“嘿,孟娘子,您还能未卜先知呢?我家主子好几日前,就是盯上这个汴大善人呢!”马车外,唐诺一听她提起此人,顿时也来了精神,却是压低了声音,“您是个聪明人,肯定想到了,这汴家,跟你那个歹毒的前夫有关。”
“我们已经查过了,他们是前几日才搬来的,一来此地,就大肆布施,不过数日,这好名声都传了大半个帝都了。”
“还有那育婴堂,更是被穷人们称为菩萨院。”
“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小孩一进去,个个都焕然一新,吃的喝的都是顶好的,连穿的衣裳都跟富户的公子小姐一样。”
他挠了挠脑袋,“这世道真有这么大公无私的好人吗?”
总觉得好得太过分,不真实了。
他提起育婴堂,只让孟裳霓的恶寒一股接一股的往外冒。
她的手指微微缩拢,眉头紧蹙,搂的怀里两个孩子更紧了。
孟裳霓眸子一垂,只道,“人总是复杂的,一面神佛,一面恶魔。”
话落,她便看向谢镇陵,提醒道,“镇国公,这汴大善人,您可要盯紧了。”
谢镇陵神色不改,亲手提了茶壶,给她上了一盏热茶,精准的递到她跟前,薄唇一动,“孟娘子,你似乎总能提前一步,似乎比本公知道的还多。”
身为内宅女子,不仅知晓朝堂动荡,连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都极为谨慎忌惮。
她明明什么都没查过,又是如何知道的?
两个孩子偎在她怀中,孟裳霓伸出一只手去接过谢镇陵的茶,熟悉的君山银针,里面加了早春的玫瑰花瓣,有一股独特的花香。
她淡淡道,“毕竟跟我前夫有关,自然关心的多了些。”
谢镇陵心中一刺,前夫前夫,听着这两个字就头疼。
看来那楚阳,死的还不够干净。
谢镇陵眉头微冷,一股阴沉的杀气,早已在周身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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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东街,皇宫巍峨耸立,朱墙金瓦,尽显皇家威严。
泰岳书院便毗邻皇宫,灰砖厚墙,沉稳古朴,参天古树拔地而起,浓浓的底蕴扑面而来。
连着泰岳书院的右侧,便是长安学堂。
白墙黑瓦,简洁清新,初春的学堂,一片嫩绿,满是生机。
大门处早已候着几位夫子,能来此地的孩子,皆是非富即贵。
门口一辆辆马车有序的排着,一个个身着金丝银靴的少爷小姐,在仆人的搀扶下昂首挺胸的下了豪华马车。
反倒是孟裳霓这边,竟显得有些寒碜了。
她是有钱,但低调。
马车用的也是普通楠木而已,上面的坠饰也只是一些印着暗纹的锦缎罢了。
此地随便一辆马车,都比她的马车大上足足一倍。
孟裳霓刚牵着两个孩子下了马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诵经声,她不禁朝身后看去。
只见三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玄金色莲纹八轮紫黑色的檀木车驾快速驶来。
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一个光头袈裟和尚,那和尚手持法杖,正闭着眼,嘴里诵念个不停。
马车还没到跟前,一股股独特的香味便已迎面扑来。
直到马车行驶到孟裳霓身后时,才缓缓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和尚也睁开了眼。
“是法华寺的慧空法师!”此刻,长安学堂前,已有人惊呼道。
不过顷刻的时间,众人便围了过来。
“慧空法师曾是状元出身,后来突然顿悟出了家,成了法华寺的大师。”
“据说慧空法师的预言极其厉害,有不少人曾找他算命批相呢。”
“是啊,是啊,我也找过慧空大师,灵验的很呢!就是听了他的慧言,我才家宅安顺,和睦平稳呢!”
众人看向慧空法师的目光,无不敬重,甚至已有人双手合十,就差要顶礼膜拜了。
孟裳霓在马车外,微微眯着眸子。
马车内,谢镇陵脸色沉沉,他就像个见不得人的奸夫,硬生生被孟裳霓控在了马车里。
她一句‘执棋之人,岂能轻易外露’便让他留在了马车之中。
此刻他便只在马车内,冷冷的听着外面的议论。
“贫僧夜观天象,只见文曲动,魁星出,大虞将迎来数百年,最强的天才。”
“此子将来非比寻常,定是大虞顶流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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