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随着一声轻响,嫣红如梅的血刚刚坠落,便在盆中绽开,化作两道血烟,在已经融为一体的血滴周围,四散开去。
一时间,满座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这……”便是王尚书都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人,几步挤进去,伸直了脖子盯着那水盆,又盯向孟裳霓,“你竟不是那两个孩子的生母?”
王尚书是在座品阶最高的官员,他这话,也是把所有人的疑惑都问出口了。
孟裳霓亦是眉头紧蹙,“那倒是奇怪了,世子既没碰过我,这两个孩子又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到头来,世子是生父,我却不是生母?”
“世子,你倒是骗的我好苦啊!”
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楚阳身上,却藏着一把把夺命的刀。
刺的楚阳浑身剧痛。
中都督带着卫尉卿,吏部员外郎,齐齐凑了上来,个个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楚阳。
楚阳袖下拳头紧握,甚至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咚咚咚!”此刻,台上鼓声又起,只听先前被打断的旦角儿重新开了嗓,“天杀!我竟不知,从小养大的孩儿,是丈夫与……”
老伯爷怔怔朝那旦角儿看去,不由得捏紧了衣裳,不知为何,他心里生出一股难以按捺的惶恐。
眼见那旦角儿唱及此,楚阳立即大喝一声,“够了!”
他双眼猩红,怒到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这两个孩子,的确不是你孟裳霓生的!”楚阳死死的盯着孟裳霓,随后又转向王尚书等人,“诸位,当年新婚之夜,这贱妇背着我偷腥!没多久竟还有了身孕!”
“我一气之下便宠幸了房中的婢女,谁知,那婢女也怀了身孕。”
“为了报复孟裳霓这贱人,我将那婢女藏起来,在孟裳霓生产前日,给那婢女下了催生的药,让她早产。”
“等到孟裳霓生产之日,我便把婢女生的孩子,与她生的孩子,掉了包。”
一通话说完,楚阳的心竟是离奇的不慌了,他也没说谎!
孟裳霓跟野男人睡了是事实!
怀了野男人的种也事实!
他只不过,把这故事里的阿月换成了婢女而已。
他说的全都是实话!
他身子站的笔直,一只手背在身后,端着他那翩翩君子的模样,反过来质问众人,“是孟裳霓背叛我在先!若不是我对她太过深情,舍不得休了她。心中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说罢,他又极其惆怅叹息一声,身上的怒意在转瞬间化作失望和悲哀,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沉沉的盯着孟裳霓。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妾心负我心。怨呜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深情总被无情负,忍气难平计有方。”
一首《长相思》被他念的哀婉至极,反倒是孟裳霓才像那背信弃义的渣女。
装深情,素来都是楚阳的拿手好戏。
前世,孟裳霓不也是被他骗了吗?
便是此时,众人见了楚阳这副模样,有那么些个共情能力强的人,尤其是男人,已经开始动摇了。
是啊,这一切的源头,不都先来自于孟裳霓的背叛吗?
“孟裳霓,真相已经大白,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老伯爷心头也安稳了不少,管那两个孩子的生母是谁,只要是他的孙子,那就是他的宝贝!
他瞪着孟裳霓,此时便连先前的伪装都没了分毫。
浑浊的眼睛,看向孟裳霓的时候,露出一抹厌恶来。
只要楚阳还姓楚,只要他没有犯下弥天大罪,他这把老骨头,便是要维护楚阳,维护楚家的!
他们才是一家人啊!
孟裳霓算什么?一个低贱的商女罢了。
楚光耀和楚光瑜现在,都傻眼了。
难怪啊,如今的孟裳霓对他们如此冷漠!竟原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她就是个贱人,彻头彻尾的贱人!
两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孟裳霓,心中全然没有留一丝对孟裳霓曾经付出的感念,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他们竟认贼做母这么多年!他们的亲生母亲,如今都还不知在哪里吃苦呢!
眼见楚阳扭转了大局,潘氏也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便见楚阳暗暗给了她一个眼神,潘氏立刻心领神会。
只要此刻她及时抽身离去,这盆脏水就泼不到她身上来。
而大郎,将立于不败之地!
想及此,她便窝着身子,暗暗往后挪了几步,此刻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孟裳霓和楚阳身上,自然鲜少有注意她的。
可她脚下步子刚刚一动,孟裳霓的冷笑便传来。
“婆母,此般偷摸儿的,想去哪里?”
孟裳霓声音一出,众人的眼神便齐刷刷的落在潘氏身上。
她迈出去的步子都在空中一滞,身子一僵。
她很快便镇定下来,阴森森的看着孟裳霓,“你做出这般龌龊事,我是没眼看,想离你这又脏又毒的东西远些!”
孟裳霓似笑非笑,“是吗?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