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霓当即就把那坏掉的孔雀金步摇递了出去,一脸‘急切’,“快,拿着这东西去,一定要请最好的大夫来,可怜的耀哥儿,这是去了半条命了。”
随后,她不忘怨了潘氏一眼,“婆母,你怎么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潘氏,“……”
本来就够烦了,她能不能别添堵了?
却见软在怀里的楚光耀还在流血,潘氏便也顾不得跟孟裳霓拉扯了,那簪子已经坏了,哪里比得上儿子重要啊。
也好,她要让大郎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坏了他给的东西!
孟裳霓就是嫉妒自己!嫉妒大郎听她的话,嫉妒孩子们跟她亲近,所以才故意惹事。
此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半个时辰后,大夫是和楚阳一起来的。
好一通忙活后,楚光耀的屁股才算是保住了。
潘氏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被吓傻了的楚光瑜一起,叫丫环仔细照照顾着。
随即她满眼含泪,看着楚阳欲语还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回来的路上,常嬷嬷已经把院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跟楚阳讲了,全当是孟裳霓的不是。
楚阳看着潘氏凌乱狼狈的模样,哪里不心疼,阿月是他最爱的女人,耀哥儿是他唯一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从来舍不得他们受半点委屈啊。
于是他凉薄的目光就落在了孟裳霓身上,“你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
孟裳霓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责备,直言道,“秦太傅那边已经有回复了,三日后他就会来府上给孩子们开蒙,我来这儿也只是想告诉婆母,早些准备着孩子们拜师用的东西。”
楚阳神色微变,“你竟是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他以为就算有了青鱼大儒的举荐信,此事也要费些神的。
孟裳霓直勾勾的看着他,“孩子们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哪能不上心呢?”
金钗恰到时机道,“世子,就算有举荐信,也不可能让秦太傅白来的,少夫人把传家的玉镯都当了,才勉强凑了些束修给秦太傅送去。”
楚阳看着孟裳霓空空荡荡的手腕,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孟裳霓这个伯府少夫人,当得很称职,半点儿毛病都挑不出。
仔细一想,今天院里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还不是耀哥儿被宠坏了,阿月被气昏了才闹这么一出。
此刻潘氏也傻眼了,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孟裳霓,试图从她那病恹恹的脸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却什么也瞧不出。
“既是为此事,你怎么不早说?”潘氏微微咬牙,“你故意的不成?”
孟裳霓瞬间满脸委屈,“婆母,我刚一进屋就见着你要打耀哥儿,关心则乱,我净想护着孩子了,此事都来不及说啊。”
她声音微微喑哑,“婆母,你变了。”那双人畜无害的眼里含着泪,“以前你大度宽容,慈爱有加,怎么现在就对我生了敌意,处处挑刺?”
“我甚至都同意把自己的儿女送到你膝下承欢了啊……都得不到婆母一二分体谅吗?”
潘氏愣是听得头皮发麻,孟裳霓的话滴水不漏,让她愈发窝火。
孟裳霓则继续失望的摇着头,这次却看向了楚阳,“世子归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质问,莫非你口中的信任,也全是假的?”她长叹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能称你们心意。”
她这话让楚阳哑口无言,见她瘦削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他也软和了下来,“裳霓,我知你不易。”
“只是今日这事闹的太过了,你身为伯府少夫人,自当得要保证家宅安宁,我也才能安心在前朝做事。”
宝剑送出去了,六皇子非常满意,搭上六皇子这条船,他便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当年他们伯府衰败,便是因为在皇位争夺之中,祖父站错了队,才被当今圣上厌弃。
现在诸皇子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新一轮的皇位之争,他绝不能错。
六皇子虽不是众皇子里最受圣上宠爱的,可他却背靠极有权势的长公主,且六皇子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厉,天生便是帝王料。
只要他跟着六皇子一路到底,那便自当是扶摇直上。
苦日子他过够了!
他一定要往上爬,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让世间再无人敢轻视他,轻视楚伯府半分!
而孟裳霓,便是他最好的垫脚石。
孟裳霓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十分诚恳,一如她前世的样子,“世子尽管宽心,为了你的大业,我自当全力以赴,只要婆母这边不出乱子,府上自然一切安宁。”
潘氏一听,脑门都是疼的,孟裳霓这明摆着是在说她的不是!
偏偏她的好大郎像是脑子被狗啃了,硬是没听出来。
她正想回怼几句,却被孟裳霓打断,“如今府中财务困难,我免不得要多去娘家走动,世子可允?”
若是放在以前,楚阳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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