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和杜跃在一起的情景被一个黑影看在了眼里。
黑影将自己隐入黑暗里。
直到黑衣人离开。
他才走出来,有人拍了他一下。
“喂。”
恶实拍了过去,“深夜突然出现,怂胆的都要被吓死了。”
“你不是怂胆。”
“你不在主子们身边伺候,偷跑进来做什么?”恶实朝后面走去。
独活无所谓道:
“大人让我进来瞧瞧。说是要拱火,让那个人先疯狂了。”
恶实点头。
“我知道了。”
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疯狂了才行。
今天。
注定京城里很多人都要睡不着觉。
沈府。
沈阶兄弟们和沈中书在书房里。
沈阶和苏志勋是至交好友。
他痛心疾首地望着沈中书,“爹。你高兴吗?”
沈中书脸色不好看,阴郁的脸上浮现出怒气。“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三弟。你什么态度对父亲?”沈宇拉了沈阶的衣袖,制止他说话。
沈阶扯开了。
“父亲让我们牢记做官要素,首要就是“凡事要三思”。
知道对家族不利的要躲开叫“思危”。躲到别人后面不出声,看着别人出面自己想想该如何走下一步棋叫“思变”。
等有了机会,再抓住一切可能筹谋。将利益最大化,叫“思谋”。父亲教导的对,你看我们兄弟多听你的话。”
“三弟。今天你吃了酒冲撞了父亲,我们不计较你。明天过来跟父亲道歉。”沈宇厉声道。
沈中书依然坐在椅子上。
摸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似乎听不出沈阶阴阳他的话。
沈阶失望的盯着自己的这些兄弟,“我告诉你们,沈家位极人臣又如何?永远,永远比不上苏家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
他指了指头顶。
“在百姓们心中,苏家就是这个。你们以为苏志勋为的是什么?他心里有大周的黎民百姓,苏国公为什么甘愿退下去。他心里装着的是大周的百姓,是漠北的百姓们。”
“父亲。父亲。”
“我很崇拜你,可是你真的给我上了一课。你说做官是为了百姓,是为了给百姓一个希望。不,你不是给百姓一个希望。你是为了沈家的富贵。”
沈阶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恨我自己。”
沈宇几个人脸色煞白。
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沈誊紧张的偷瞄了沈中书,马上解释:
“父亲。三弟他喝醉了。”
沈中书缓缓抬起头来,“你闹什么?你是我沈家的人,不是他苏家的人。你说是我教了你何为三思?你何尝不是心念一身荣华富贵。
皇上要削掉苏志勋手中的军权,你当时怎么不以死反对?你自己不敢,便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沈中书坐在椅子上,说话不需要大动作。
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几个儿子都很怕他。
“马革裹尸是将军的结局。他苏志勋去漠北的第一天就知道。”沈中书看着沈阶萎靡不振的低垂着头,露出一丝了然于心的意味。
缓声:
“滚吧。”
沈家几个兄弟都出去。
出了前院。
沈阶看着太空中的月亮,今天的天气真冷啊。
冷风刺骨。
他的喉咙也是冷的,他和苏志勋少年时期关系是真的好。到底什么时候渐行渐远了?想不起来。
“三弟。咱们沈家是百年世家,你行事说话要小心。咱们的皇上行事越发怪戾,不愿意在意帝王名声。要揣摩帝心,可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去问一问你的儿女,他们愿意被牵连吗?”
沈宇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喝。
沈家枝繁叶茂。
沈阶颓废地捂着脸,“我回去了。”
沈誊看着他弯曲的脊背,在冬天的深夜里前行。“大哥。三弟想通了吗?”
“想不通也得想通,沈家全家上千口人容不得他耍性子。苏志勋的死也是让三弟成长的机遇,他如今怨恨父亲,可他也最像父亲。必然会长成父亲那样。”
沈誊一脸复杂地收回了目光。
太残忍了。
半夜,苏如棠睁开了眼睛。
她想要去漠北。
“殇厌。我要带着玉轩去漠北。”苏如棠窝在殇厌的怀抱里。“我带玉轩去办理伯父伯母的丧事。”
“好。你……坚持让他们葬在漠北。京城这个鬼地方,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苏如棠动了动身体。
将整个后背都贴紧了殇厌的胸口。“将来世事难料,早晚都有大动干戈的一天。我和苏家会替你筹谋复仇,帮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天下的苍生。只想你和孩子,苏家以及我在意的人平安。”
苏如棠拿起殇厌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所以长右……”
这一声很轻,轻到殇厌以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