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皱眉,不悦的道:“怎么,你们这是商量好了,定要让朕今日换个太子?” “臣等,不敢。”跪着的众臣齐声道。 康帝笑了。 哼,不敢?嘴上说着不敢,可一个个跪在这地上,不是摆明了逼着皇帝下决定吗? 荣澈心中愤怒,正准备站出来说话,被齐王抢先开口了:“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说完,他抬头,与端木荣澈的视线对上,轻轻摇了摇头。 端木家与太子是姻亲,这种时候,不宜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皇帝看了齐王一眼:“老四,讲!” 齐王出列,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挺直腰杆道:“国师说过,太子兄长是为了国运而闭关修行,历练,本就不见外人,又何来失踪一说?”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国师,国师只淡淡道了一句:“修道之人不言谎话。” 话音落下,朝堂之上有了片刻安静。 这里站的,有好几位两朝元老,先皇将国师请进宫的时候,他还是一头黑发,可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几十年时间,国师的每一次占卜,每一次预言都毫无差错,现在他说太子是为了国运而闭关修行,历练?莫不是的确属实? 御史站了出来:“那么请问国师,太子现在是凶是吉?” 国师闭眼,片刻后睁开:“吉!” 一个字,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依旧是议论纷纷,然后纷纷摇头。 南珣见这些凡夫俗子竟然不信师傅,大声道:“我修道之人,若是说了谎话,轻则折损阳寿,重则道毁人亡,国师说太子殿下是大吉,就一定是大吉。” 这话也顺了皇帝的心意,他心中十分受用,脸色都好了几分。 但王丞相等人今日有备而来,又怎会因为国师的几句话就平息风波? “国师说太子是为了国运而去闭关,历练,祈福,那请问现在我大乾漠北与沙陀国交战,屡战屡败,连失两城,将士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又是何人之错?何人之过?莫不是太子历练失败,或是祈福心不诚,糟了天谴,报应到了我大乾国民身上?” “放肆!”龙椅上的康帝大声呵斥道:“那是朕亲封的太子,由得你随意评论诬陷?还是说,你王丞相觉得我龙家人德不配位?” 王丞相的小动作,康帝不是不知,只不过现在多事之秋,无暇与他周旋,这老匹夫真当皇室是怕了他不成? “老臣,不敢!”王丞相行了一礼,语气中却是不带害怕的,连膝盖都没有弯一下。 礼部尚书齐昆也站了出来:“陛下息怒,丞相并无不敬皇室之心,只是为了大乾江山稳固,不得不未雨绸缪。” “哼,好一个未雨绸缪,你们是算准太子不会回来?还是算准朕活不了多久了?” 众臣齐齐磕头:“臣等惶恐,臣等恳请陛下重选太子。” 这架势,哪里是恳请了?简直是逼迫,康帝气得浑身发抖。 荣澈见势不对,立马对徐福使了个眼色,徐福公公会意,赶紧让小太监去太医署将端木善澄请过来候着。 皇帝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决裁者,但有时候,也是会被众臣胁迫,制衡的。 荣澈与齐王低语了几句,齐王再次站了出来:“父皇,不若定个期限,若是太子兄长还不回来的话,再做打算?” “哦?依照老四的意见,多久期限合适?” “一……六个月,儿臣提议以六个月为准。”齐王本想说一年,可瞧着这群老匹夫的态度,怕是不得肯,所以改了口,说半年。 半年时间,六个月,一百八十天呐,太子兄长,您哪怕是在天边儿,也快点儿回来吧! 由虎翼将军率支持太子的朝臣们站了出来:“臣等恳请陛下,半年之后再议大乾储君之事。” 这个台阶,康帝十分满意。 点了点头正准备应下,跪地的御史大夫何步远突然起身:“太子失踪一年之久,我大乾边境满目疮痍,储君之位绝不可再空闲,老臣今日就以死明志,恳请陛下重选太子……” 说完,对着大殿的柱子狠狠撞去。 端木荣澈眼疾手快,一个飞身起来,在何步远快要撞上柱子的时候,一把逮住了他的衣领。 然后将人狠狠往后一甩:“天子面前,岂容你放肆?来人!” 话音落下就有御林军迎上前来,荣澈吩咐道:“将此胁迫陛下之人拿下,待陛下发落。” “好,好得很呐!”竟然想用死来逼他就范,康帝气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