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拉开一扇门,探了个头出来:“你找……”“吴伯!”端木善澄喊他。“公子?公子是您?”吴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真是我的公子,快请,快请,公子快进来。”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对院内喊着:“老婆子快烧水,公子回来了。”瞧这态度,端木栩清稍稍放心了,应该不是那种瞧着主家出事,就想着霸占家产的小人。等进了院,见整个院子打理得整整齐齐,堂屋主屋干干净净,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仅仅是在西边角落的一间小屋,门口堆了些物件儿,想必是老口的住处。见到端木善澄,吴伯和他的老妻高兴得手忙脚乱,又是烧水又是沏茶的,热情得不得了。然后在端木善澄的引导下,一一认人,都是老爷夫人公子的喊。当介绍到端木栩清的时候,吴伯深深一拜:“老奴听闻主家遭了大难,只有三公子被靖王爷救下来,就到靖王府门外等了几日,可惜也没能见上三公子一面,还好,幸得老天保佑,主家一家平安了。”说起这个,泽洋有印象了:“我是道见这位老伯为何面熟,原来,有几日在王府门口徘徊的,就是你啊!”因着那人连着几日都在府门外,泽洋还特意让门房留意了一下,得知只是坊间的一个普通老头,便没在意了,谁能想得到是来等端木栩清的。端木栩清也很惊讶:“吴伯你找我何事?怎不问问门房?”那么热的天,一个老人家在外面等着,那得多遭罪啊?“这院儿是大公子的,见不到大公子,自然是要找三公子做主的,老奴也曾想问问门房,可门房不搭理,只让我等着,所幸上次跟大公子进主家府中,见过三公子一面,还认得。”..原来是这样,端木栩清看向泽洋,泽洋无奈的笑笑:“回去就让小松子查查,哪个门房这么大胆。”然后对吴伯说:“老人家,下次再来找你们家三公子,就直接报名字,谁人不给你通报,你就把样貌记下来,我替你做主。”吴伯欣喜的点点头,然后问:“这位大人是?”泽洋和林杨的衣着,以及他们手中的宝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开始吴伯以为是官府的人,现在瞧着又不像。栩清笑道:“这是靖王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二……”还没说完,吴伯就腿软往地下跪了:“哎哟,不知大人驾到,快受小老儿一拜。”吴伯的老伴儿也一脸惶恐的跟着下跪了,他们虽然在京城生活,但都是最底层的小人物,王爷的护卫于他们而言,平常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老人家免礼,快起来……”泽洋将人扶起来,然后对栩清说:“你一家团聚,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好,谢谢你们。”林杨拿出两张银票:“端木大夫他们后日清早就要启程,这个你拿着,去置办些路上用的物件。”“不用不用,我有钱的……”栩清不肯收。林杨不由分说的将银票塞给她:“你有是你的,这是我兄弟几人的一片心意,拿着!好好陪陪家人,晚些时候让小松子派人来接你。”端木栩清只得收下银票,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拿出些许碎银,递给吴伯,请他去集市上买些好酒好菜回来,晚上一家人好好吃顿饭。现在屋里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端木善澄终于能问:“小三,你与大哥说实话,靖王府的人可是知晓了你的身份?”这话,端木栩清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可父亲不信,母亲不信,大哥二哥也不信。她一脸无奈的张开手臂,转了个圈儿:“大哥,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像个姑娘?”胸和腰让她给裹得一样粗,顶多上半身瞧着比较结实而已,袖口紧束,一半头发在头顶束了个髻,用白色的发带绑着,眉毛浓密且眉尾上扬,肤色偏褐,充满笑意的明亮双眼闪着自信的光芒。细看,没有耳洞,却有喉结?端木善澄吓了一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三,你……”难不成自小将自己当做男儿,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就是个男儿,所以渐渐长出了男儿的特征?端木善澄脑子飞快的搜索着,是了是了,他在一本古书上看过,人的意识坚定,可以改变很多完全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所以说,他的妹妹变得不男不女了?这个可能性的认知,让端木善澄心都裂开了。不仅是他,他们那多愁善感的母亲,都快要哭出来了:“清儿,你这是……”这么真实?真实到细看都完全看不出是假的?端木栩清笑了,拉住母亲的手:“娘,假的,你摸摸。是软的。”这是她拿医学上通用的假体自己塑的个假喉结,然后用人体胶给粘上去的,边缘做了处理,遇水都不会翘边儿掉落的那种。徐念慈在女儿‘喉结’上按了按,又捏了捏:“真的是假的。”“嗯,真的是假的!所以,大哥,你们不用担心,靖王府的人是真的很好,将我当兄弟,当朋友,你们想想,他们若是真的知道我是女儿身,还能这么随意的跟我相处?”她言之有理,家人们再一次彻底被说服了。一家人劫后余生,可过两天又要背井离乡,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悲天悯秋,京城距离北疆路途遥远,路上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下午,栩清与母亲和二哥出门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七姨娘已经做好饭菜了。全家人还能整整齐齐的坐在桌上吃饭,端木鸿瀚老泪纵横,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入夜,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拉家常,大起大落,忆从前,心中感慨万千,说不完的话,总结只有一句:活着,真好!“时辰不早了,老爷,让孩子们早些休息吧!”徐念慈建议道,在牢中都是睡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