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包裹的打开,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最小的端木朝江差点流口水:“三哥,你这是带的什么啊?”“你最爱吃的烧鸡……”端木栩清一边说着,一边将四只烧鸡的油纸打开,整整齐齐的摆上。七姨娘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唾沫:“三公子,这,这在牢里,不合规矩吧?”这些日子,听牢头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遵守规矩,不守规矩的都要被鞭子打,谭小七不想任何一个家人受伤了。徐念慈也是:“清儿,我们在这里很好,你已经拿了许多东西来了,我们什么都不缺,日后莫要再来了。”老爷好不容易将清儿送出去,她倒好,日日往牢里跑,还带来这么惹眼的烧鸡,若是狱卒瞧见了往上告状或是故意为难,那可如何是好,千万莫要再将清儿牵连进来了。端木善澄更是:“烧鸡拿走,以后不准再来,来我们也不见你。”这……一个个的,好吧,端木栩清明白他们的用意:“好了好了,今天的烧鸡,我给牢里的守卫们也准备了,他们知道的,不会不合规矩,我答应你们,以后不经常来了就是。”王爷那日提起过,等皇帝过完生辰,就会审端木家的案子,所以想必这牢房也不用再住太久了。最后还是端木鸿瀚道:“好了好了,你们三弟也是一片心意,既然带来了,就吃吧,我们一家人许久没有一同吃饭了。”虽说靖王答应替端木家伸冤,但端木鸿瀚还是忍不住担忧,说不定这就是一家人最后一次整整齐齐坐在一起吃饭了呢?栩清不知父亲心中所想,在她心里是非常相信靖王的,王爷说她的家人会没事,那一定就是没事的。七个人,四只烧鸡,她就慢慢啃了个鸡翅膀,让大哥二哥多吃些,短短半个月,他们都瘦了一圈儿。大家不去想眼前的困境,放下心中的不平,隔着栅栏,这顿饭一家人也吃得十分的开心,谈论着以前的趣事,阴暗潮湿的大牢,不时也发出阵阵笑声。可是相聚的时刻总是短暂的,没一会儿,透过牢房那巴掌大的小窗户,就看到外面的天儿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即使万般不舍,徐念慈还是不得不开口:“清儿,时辰不早,天都要黑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话音未落,窗外闪过一道亮光,接着‘轰隆隆’的滚滚雷声。“这是要下雨了吧?”七姨娘看着窗外念叨着,他们整日关在牢里,唯一能辨别天气和时辰的,也就只有这一扇小小的窗了。果然没一会儿,噼里啪啦哗啦啦的雨就下起来了,听这声音,雨还不小。栩清是一个人来的,连马车都没有赶,暂时是走不了了,只能在牢里跟家人们待在一起,等雨停。可是这雨一下起来,好像就不准备停了似的。瞧着外面天彻底黑下来,徐念慈心中担忧得不得了:清儿虽说是男儿打扮,但她实则是个姑娘家啊,这么晚哪里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可若是不回去,难不成还跟她们一起留在大牢里吗?端木鸿瀚也一脸着急,心中暗暗后悔,不应该贪恋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让清儿留下来,该早些让她走的。栩清自己倒是无所谓,现在外面虽说下着大雨,但天色已经黑透了,她只要进了系统的操作间,走回王府,也淋不到多少雨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雨没有要停的迹象,端木善澄思量再三:“小三今夜就不要回去了,大哥的被子递出来,夜里你就靠在这栅栏边委屈一晚,明日一早再回王府。”“只能如此安排了。”端木鸿瀚说道,然后问:“清儿,王府可有人知道你来了牢里?”“知道的。”栩清说。端木鸿瀚点点头:“那就委屈一晚上吧!”栩清笑着道:“跟爹娘哥哥们,还有姨娘四弟在一起,不委屈。”越是相处,她越喜欢这端木一家人,他们逆境中也不忘关心彼此,也依旧乐观开朗。端木栩清去找狱卒说明情况,说今夜要在这里留一晚,等明早雨停了再离开,因着有靖王府的腰牌,狱卒也没说什么,还道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们说。栩清心中默想:这靖王府的招牌,就是值钱啊,可真好用!她不能进牢房里,只能靠在栅栏边,此刻男儿身的装扮,还不能跟母亲她们挤在一起,所以只能跟两个哥哥隔着一道栅栏背靠背。端木善澄小声问:“小三,你在王府一切可都还好?”“嗯,王府的人待我都很友善。”端木栩清说的是大实话。善澄点点头,想来也是,要不然清儿不会这么自由能经常来看他们,还每次都带来许多东西。若是能逃过这一劫,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谢靖王殿下这段日子对清儿的照顾,要还他这个恩情。夜越来越深,虽然条件实属恶劣,但栩清还是渐渐困意来袭,捂着被子,靠着栅栏和两个哥哥,慢慢睡去了。听着妹妹平稳的呼吸声,善澄和荣澈也觉得格外安心,若是可以,他们想守护妹妹一辈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妹妹为了他们整日奔走。狱卒巡视了一圈后,就灭了走廊上的几盏灯,整个大牢安静得更加阴森恐怖了。端木栩清睡得有些不安稳,实在是坐着睡太难受了,就像前世小时候通宵坐硬座火车的感觉,全身哪哪儿都不舒服。隐隐约约中听见有脚步声,好像还是好几个人?她一瞬间就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她这一动,荣澈也醒了,善澄低声问道:“清儿怎么了?”“有人来了。”话音落下,几个带着帽子穿着披风的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这幅装扮栩清不陌生,那日在大皇子的山庄,皇帝身边的太监们,就是这幅打扮。走近了,那为首的胖太监歪嘴儿一笑:“哟,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