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扫了一眼殿门的方向,才擦干眼泪用炭火温着的水壶里的水拧了帕子,替萧令宜擦拭起来。
殿外,沈则言还站在原地。
祁鹤安却已坐到椅子上,桌上茶早已凉透,他却浑不在意,自顾自斟茶饮了一口。
冰凉的茶水流入喉咙,唇齿间的干渴缓解,也浇灭了心中汹涌的怒火。
他视线扫向沈则言僵硬的背影,“沈大人,好听么?”
沈则言握紧拳头,再也忍不住转身一拳挥向祁鹤安,“无耻!”
祁鹤安随意地伸手在他手腕一拨,沈则言便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跌坐在地。
手腕传来剧痛,像断了一般。
他却没在意,只是红着眼瞪祁鹤安,“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祁鹤安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又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则言。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德裕十三年,你在祖地冀州乡下偷了当地富绅的财宝,差点被打死,半年后富绅因征税之事一家人锒铛入狱,德裕十四年,你入京途中,被刁民抢夺盘缠,三天后刁民被冻死在村头,德裕十五年,你在国子监扫地,被富家子弟欺辱,而后半月,那富家子弟染了花柳病,不久后暴毙。”
他每说一件,沈则言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到最后,几乎惨白到与死人无异了。
祁鹤安欣赏着他面色的变化,“凡此种种,还有许多,需要本侯继续说吗?光风霁月的沈侍郎——”
他声音里的嘲弄之意毫不掩饰。
沈则言死死盯着他半晌,才回神咬牙道,“你调查我!”
片刻后,他又恢复了些镇静,“你既然如此神通广大,难道没有调查到,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吗?”
“况且我的手上,可从未沾染过一滴血!”
“不重要。”
“什么?”沈则言诧异。
祁鹤安重复道,“不重要,本侯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过往,实则漏洞百出,只要本侯想,刑部的死囚牢房随时恭候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