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白天灰蒙蒙的世界,到了晚上直接变成了黑蒙蒙。
好在大体的方向她记得,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夜色之中,找到高昏官的家实属不易。
狗蛋已经等在一处屋檐上了,看到她就迎了上来。
“二当家的,怎么才来?”
“天太黑了,路不好走。”
狗蛋抬头看看:“二当家的你安逸日子过久了吧,这么亮堂的月色,我还嫌亮过头了呢,你倒嫌黑,以前你在山上,可是……”
“闭嘴吧你,有人。”
再怎么看不清,这一片四周都是灯笼,她也能看到有人过来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沈心颜上次救秋夜白的那院子,来人只看得到脚步,脸被屋檐遮住了,从脚步来辨,走的很匆匆,像是急着要办什么事。
等人推门而入,那张脸也跟着露了出来,正是高昏官,如今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抬手一示意,身后跟着两奴才就止了步子,还帮他带上了门。
沈心颜没忘记,自己瓦片底下的房间里是个什么摆设成列,这是高昏官开辟的一处逍遥窟,不知道今天落进窟窿眼的是哪位。
“二当家,是那,正好,他不在房里,
咱们赶紧去……”
“小美人,我来了。”
狗蛋的话,被高昏官油腻腻的声音盖过。
沈心颜下意识的趴下身,轻车熟路的扒开了瓦片。
狗蛋跟着弯腰:“二当家。”
沈心颜抬手,示意他闭嘴。
透过瓦片,一个大布袋放床上,正挣扎着。
高昏官满目邪色,嘴里不干不净的靠近,开始扯布袋。
多么熟悉的景象啊,只是布袋扯开,里面装的不是秋夜白,而是个正正经经的小闺女而已。
小闺女有多小,梳个十来岁孩子的双角发髻,身体平板还没发育,满脸稚嫩水灵,最多十二十三。
狗蛋本来急着叫她去挖金砖的,看到那小姑娘脚的瞬间底下的瓦片都给他踩碎了。
“谁?”
高昏官一抬头,就吓的跌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喊人,沈心颜和狗蛋已经下去,一个踩着他,一个匕首搁在他脖子上,吓的他一声不敢吭。
床上的小姑娘看到狗蛋,眼睛里全是泪,挣扎的更凶。
狗蛋一声唾骂:“你个狗日的,敢动我小师妹,老子弄死你。”
师兄师妹,啊呀呀呀,就说狗蛋哪里来的正义感,气的把瓦片都踩碎了。
这师妹
是他师傅的女儿,沈心颜听他说起过多少次,见还是第一次见。
狗蛋本来就不是善类,高昏官遇到他也算倒霉,那铁掌一卡,生生把高昏官从地上拎起起来,死命的扯着脖子上的手,两只脚跟溺水似的在空中乱蹬。
眼看着小师妹眼里从惊喜变成了惊恐,沈心颜咳嗽了一声,贴过去:“差不多得了,别把小姑娘吓坏了,你还要在她家混呢。”
狗蛋这才还神,把高昏官一丢,却不解气,狠狠剁了一脚,高昏官惨叫一声,沈心颜立马踩住了他嘴巴,纵然如此,那半截惨叫已经飘出去了,估计很快就会来人。
沈心颜看向床上的小可怜,对着上面的大窟窿示意了下:“带着人先走,这里我来收拾。”
“二当家的小心。”
狗蛋一声叮嘱,没拖泥带水,捞起了床上的小师妹,足下一点离开了现场。
高昏官嘴巴被踩着,半张脸看不到,剩下半张脸上,两个眼睛看着沈心颜,跟看到了恶鬼似的,惊恐跟墨汁掉进了水里,迅速的蔓延。
而身子,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外面有脚步声开始靠近,沈心颜没多跟他废话,手起刀落,在高
昏官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完美的血线。
高昏官身子抽搐一下,眼睛里的惊恐尚未散去,人就不动了。
纵然她手起刀落没有半句废话,还是险险被冲进来的人看到了正脸。
飞身上屋顶,她随便找了个方向跑,身后有人在急追,伴随着大喝:“站住,站住。”
那种程度的轻功,沈心颜以前不会放在眼里。
可现在作为个七彩色盲,一水儿黑蒙蒙的世界,让她的辨物能力变得极差,逃跑起来相当吃力。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自己了,她索性拿出手帕蒙住脸,打算跟人家干一场,结果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一带,迅捷的如同猎豹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把身后的人甩的无影无踪。
侧头看,是个灰白色的胸膛,一抬头,熟悉的下巴曲线,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百里齐。
人是被直接送回望江茶楼的,一路上,她不知道说啥好,他也是绷着脸一言不发,直到送她回房,看到房间里就一张床,床上还睡着个小不点,他才不知道是讽刺呢还是笑话的吐了一句:“你就住这?”
沈心颜觉得,来即是客,而且现在要见他一面不
容易,不为好感度,看在他是她债主的份上,也得尽点待客之道。
于是,给他倒了杯水:“二楼全做成包间了,我把房间搬来了后院。”
“他和你睡?”
“恩,他黏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