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朝着自家皇女和蔼微笑的轻竹闻言身形一僵,手一抖差点碰翻背后的油灯。
为什么殿下会突然提起侍君和君上来?
明明殿下从小到大才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啊......
幸好他在最后关头稳住了心神,收起额外的情绪,就像劝说自家殿下喝药的时候一样,语调放缓:“殿下今儿个怎么突然想问这件事?殿下可是在宫中听到那些碎嘴子的奴才瞎传些什么吗?”
难道是君上自己和殿下提起的吗?
说起来今天殿下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来着。
可是,君上不是最避讳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了吗?
懒散窝在坐榻上的燕栖夜将轻竹在她开口后的一系列神情变化全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啊呀,有点东西。
本来已经吃饱喝足准备窝起来给燕栖夜一个清净的凤凰在听清楚燕栖夜的问题刹那又滚了出来,直接落在燕栖夜的怀里,眼睛亮亮地盯着轻竹看。
祂也对燕栖夜这家伙的母皇和侍君好奇的很。
那人根本没有来看过几次燕栖夜,凤凰那时候也忙着完善和燕栖夜这家伙的链接,结果次次都错过燕栖夜父君的出现。
之后再听见的时候,就是从燕煌钰嘴里听来的那人的死讯。
是怎么死的呢?
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人想知道。
可燕栖夜突然想知道。
凤凰则声称是因为燕栖夜想知道祂才想知道。
燕栖夜看着轻竹紧张的表情,缓缓开口:“不,没有人在本王面前嚼舌根。”
还在想怎么编谎的轻竹松了口气。
他还想着到底是什么人胆子这般大,干这种九族必死的破事。
君上和侍君的那档子事,是可以提的吗?
燕栖夜移开视线。
“只是本王突然想知道罢了。”
轻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殿下,那是过去的事了,上一辈的人只有上一辈的人才清楚,您不必因为这些事想太多。”
凤凰眼睛更亮。
[哦豁,听轻竹的口气,你父君这方面和你母皇不怎么样啊。到头来搞深情的其实只有你母皇一个?]
燕栖夜捋了凤凰两下,岔开心思想着这家伙为何总是喜欢给自己化这么一个毛蓬蓬的小雀儿的形象。
凤凰哼哼唧唧:[要是我天天一个原型在天上窜来窜去,你就等着拿桶接血吧。]
[那可不一定。]
至于轻竹,燕栖夜不再追问。
轻竹的反应已经给了她的想要的答案。
轻竹等了一会,没等到自家殿下继续追问,终于松了口气:“殿下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燕栖夜突然道:“轻竹,母皇她爱父君吗?”
“当然了殿下,这世上没有人比君上更爱您父君。您也知道,生育是女子的权利,若一个女子不爱一个男子,那她不会愿意和那个男子有血脉相融的孩子的。
一提起君上当年对四殿下父君的恩宠,轻竹就来了兴致。
可惜还没等他展开好好说道说道,燕栖夜已经示意他退下。
“轻竹,本王想休息了。”
轻竹止住话头,对着懒散靠在榻上的皇女行礼准备告退。
他家殿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那儿看着他离开。
就像她一直做的那样。
他们四殿下,一直都这般淡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
若是殿下和其他皇女一样,生在君上和侍君的爱意里,那殿下会不会更有些活人气?
轻竹默了默,慢慢将门合上。
不过,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总感觉他们殿下哪里不太一样......
燕栖夜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合上
[他没走哦,就守在门口。]
[无妨。]
燕栖夜翻身坐起,往门外的方向看了眼。
以前不觉得,但现在感觉轻竹的存在有些碍事了。
要留吗?
燕栖夜慢慢地摩挲着在她手里好脾气团成一团的凤凰,思索。
算了,麻烦便麻烦些。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在府里不留下人。
轻竹虽然管的过多,但也算忠心。
留着帮她管这府里的破事也好。
唠唠叨叨是唠唠叨叨了些,但管的事情也没有多碍事。
他对她这个装出来的半死不活人设倒是有着不小的功劳。
留着吧。
“凤凰。”
努力从燕栖夜手心里挤出来的凤凰保障道:“已经准备好了,放心,我留一小股神识在这儿,保没有人发现你今晚不在府里。”
燕栖夜奖励地摸摸凤凰的脑袋,凤凰嘴里嘟嘟囔囔但也没有避开:“感觉你把我当宠物。”
燕栖夜挠了挠祂的下巴:“怎么会?你可是我的共犯。”
燕栖夜从坐榻上起身,随手取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从妆台上取了一根发带咬在嘴里,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抓在一起。
“从窗户走?”
暗格在柜子的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