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琰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信,还不断传来城破的消息。
他倒是想亲自出征,只是如今朝歌人心不稳,宁帝病重,除了他这个太子,没有人能管理国事。
敌军来势汹汹,不光有锋利的兵器,还训练有素,拓跋铃与薛驰都有自己的亲兵,配合默契。
再加上有南玥和谢淮,各种战术兵法层出不穷。
不过大半年,就攻下属于朝歌的一州。
而云州势力见楚钰的确势不可挡,也在谢淮的带领下归顺了。
而有了云州势力的加入,朝歌余下二州孤立无援。
南玥麾下可派遣的人越来越多,她早已不需要亲自上战场。
尉迟琰虽身在朝歌,可派兵遣将,与她交锋了不止一次,但每次都是他棋差一招。
宁帝已经躺在床上很久了,硬是撑着一口气不愿离去,不知是不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还是想看自己最有能耐的儿子能不能守住这江山。
尉迟琰也不愿认输,朝堂气氛却越来越压抑沉重,几乎人人都预见了那必败的未来。
甚至有些官员已经放弃了挣扎,想着到时候城破了投降,新帝会不会留他们一命。
三公佝偻着背,再也没了以往的神气,他们已经老了,注定与这衰败的王朝共存亡……
……
时间一日又一日的过去。
两年后,南玥终于带兵攻入了朝歌皇城……
楚钰跟在她身后,再次回到故乡,他以前做梦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场景。
记得几年前,他们一家还是侯府弃子,可笑的给一个小小县令出气。
如今,他站在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一路打了回来。
而这一切,都靠阿姊。
皇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宫女内侍们收拾着金银细软,抱着包袱四散奔逃……
“太子殿下,您就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是啊殿下,逃了还有复国的机会,留下就是死路啊……”
殿内,两个下属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尉迟琰脸色难看,他撇过头,没有看密道一眼。
“孤是大宁的太子,是大宁的脊梁,孤不会逃。”
顿了顿,他有些疲惫的闭眼,“你们要走,就走吧。”
“殿下!”下属格外焦急。
尉迟琰再次睁开眼时,神情无比坚定,“替孤更衣!”
内侍过来,仔细为他穿上太子朝服。
尉迟琰拿过架子上的长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殿外,太子亲卫等待着他。
哪怕必败,还是有人坚定不移跟着他。
若没有南玥,太子琰必定是平定乱世的君主。
……
御林军与太子亲卫再厉害,到底敌不过南玥带来的人……
楚钰对上了尉迟琰,这几年他进步堪称神速,从以前的几个山匪都打不过到现在能与尉迟琰过上好几招。
“楚钰!永定侯怎么养出了你这个乱臣贼子!”尉迟琰心中暗恨。
听他提起父亲,楚钰神色微变,他道:“我父亲忠心落得什么下场,事实证明当忠臣不如当反贼!”
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尉迟琰眼眸一沉,抓住他破绽就要一剑刺过去……
他不管他是不是楚月的阿弟,楚钰必须死!
刀刃与剑相接,发出刺耳的声音,尉迟琰只感觉虎口被震得发麻。
一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抓住楚钰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扯,长刀挑起剑……
眼前银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就要划破咽喉,尉迟琰身体后仰,连忙躲过。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攻击,尉迟琰虎口的麻意还没过去,只能握紧剑柄,被动格挡。
“阿姊!”
他听到楚钰激动的声音,看清来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南玥一身赤红男装,金丝墨色抹额从额间穿过,发带飞扬。
“月娘……”尉迟琰并不想和她打。
不知是紧张的应对招式,还是其他,尉迟琰的心脏,跳动得飞快。
她迟迟不回信,不愿做皇后,非要和他对抗到底。
他以为他会恨她的……
毕竟作为尊贵的太子,他被捧着太久太久了,她是第一个如此不给面子还重伤了他的。
但是今日见到了她,他才发现,心中一丝恨意也无。
南玥才不管他的心情有多复杂。
尉迟琰不知道她何时武艺这么厉害了,一分心,胳膊被她一刀伤了……
长剑落地。
尉迟琰半跪下来,脖颈上是锋利冷锐的刀刃。
他抬头看着她,妄图从她眼里看到一丝旧情,可是没有。
南玥逆着光,神情淡漠。
尉迟琰忍痛抬手,抓住她的衣摆,“为什么?”
他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没有了丝毫感情。
事到如今,他承认他后悔了。
后悔当日没有留下她,后悔没有派楚锐去。
若是他们都留下来了,她就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了……
他就能收回大宁的国土,她是他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