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拿起手机找到迟锐的号码拨了过去。
迟锐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听:“小澈……”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嗓音太沙哑了,迟锐用力清了清嗓子:“怎么了小澈?这么晚遇到什么事了吗?”
“哥,”沈澈的酒早就醒了,语气异常清醒,“迟醒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已经走了很多天了。”
“他那边任务还没结束,”迟锐轻声说,“等结束了他马上就回去。”
沈澈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过了几秒才说:“哥,你别骗我行吗?迟醒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他受伤了吗?”
“真没有,”迟锐笑了一下,“就是正常执行任务,你别多想。”
“那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沈澈嗓音干涩,“或者你让他叫一声也行,什么时候都行。”
迟锐那边有很短暂的一个停顿,沈澈的耳朵开始耳鸣,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迟醒是不是出事了?他伤得很严重吗?昏迷不醒还是断胳膊断腿了?”
“不是,小澈,你先别乱想,”迟锐沉下声音稳住他,“迟醒没出事,他就是暂时和我们失去联络了,这是很正常的一种情况,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等我们恢复联络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沈澈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反正就是迟醒出任务的时候失踪了,联系不上,不是伤了残了更不是死了,迟锐叫他不要担心。
但是沈澈脑子里一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很血腥的画面,他当下最强烈的一个念头就是,他一个d贩的儿子到底为什么要找一个帮警察做事的男朋友。
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简直和当初知道沈斌在贩d一样可怕。
沈澈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地抽痛,跑去卫生间吐了很久。
他在心里骂了迟醒祖宗十八代,神经病,骗子,混蛋,再不回来就他妈分手,没你的时候我也活得好好的。
沈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第二天醒来依旧在头疼耳鸣,脸是肿的,眼角通红,整个人的状态比郑明然还要糟糕。
郑明然一看到他就说:“我操……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沈澈哑着嗓子说,“就是不想谈了。”
郑明然简直不能理解,一脸“你发癫啊”的表情看着他:“你是双重人格还是怎么的,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什么事儿能一晚上变化这么大啊?难道是迟醒出轨了?”
沈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他出轨了都比现在好。”
比出轨还严重的是什么事?郑明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每天的思想重点突然从活着好没意思啊变成了沈澈可千万别想不开。
他天天让助理买各种好吃的带给沈澈,一休息就围在沈澈身边和人说说笑笑,收工了还要跟着沈澈回房间让他讲讲明天的戏。
黎青说他怎么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郑明然朝沈澈的方向抬抬下巴,然后捂着嘴轻声说:“我这是逗他开心呢,你没看他天天那表情像死了老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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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里沈澈每天强迫自己该工作工作,该睡觉睡觉,只是上次生病后迟醒好不容易给他养回来的一点儿肉又瘦没了。
向小可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一看到他吃饭的样子就头疼:“郑老师都比你吃得多,你这样下去又要低血糖了。”
郑明然努力往嘴里塞了两大口肉,故意做出吃得很香的样子:“是啊,你比我吃得还少是想干嘛,出道抢我饭碗啊?”
沈澈无动于衷地放下筷子:“我真没胃口,你们吃吧。”
其实昨天晚上他胃很疼,疼得睡不着觉,想到迟醒对他说要多吃饭,他爬下床拆开郑明然留在这里的饼干和零食用力塞进嘴里,吃完没多久就去吐了,吐完回来又继续吃。
他已经尽可能地不去想迟醒,可是短短半年时间迟醒就已经入侵了他全部的生活。
不对,他和迟醒认识的时间还要更早一点,所以他做每件事时都有迟醒的影子,甚至可以想象出如果是迟醒在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与其说是不去想迟醒,不如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迟醒,想到已经成为一种察觉不到的习惯。
他实在不记得没有迟醒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大概太无聊了,没有记得的必要。
只是现在他胃很疼,头也疼,却没有人来抱他一下。
可能老天爷就是不喜欢他的,所以见不得他得意一点,也见不得他幸福一点。
沈澈看着监视器里余声失去唯一的妹妹后一边笑一边流泪的画面,回过神来的时候黎青已经喊了“过”。
郑明然满脸都是泪,一边接过助理递来的纸一边走到监视器后面,吸了吸鼻子说:“看来这条拍得很不错啊,黎导都感动了。”
黎青红着眼聚精会神地看着监视器:“再保一条。”
郑明然看完后直起身,一回头发现旁边不声不响的沈澈已经泪流满面了。
郑明然被他这个面无表情的哭法吓了一跳,连忙用自己手里的纸给他擦了擦眼泪:“我演得这么好吗?感动成这样?”
沈澈偏开头躲了躲,郑明然把纸塞给他:“那你自己擦。”
沈澈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