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脚掩出一轮弯月,拂过面颊的风也浸染上秋意的寒凉。
曦合院灯火明媚,一席软帘将寒意挡在门口。
一进屋,就见整齐摆放的各类礼品。
青竹目光随着打开的耀眼箱盒挪动:“这几箱是宫里的赏赐。”
晶石、东珠、珠钗头面,华贵布匹,在灯烛下,浮着亮眼光泽。
:“这几箱是镇国公府送来的,都是京城里时兴的缎子与胭脂水粉。”
周梓玥拿起一匹白狐皮草:“这个做件披风和暖手套,其他暂时都先收起来。”
周梓玥思索片刻:“做两幅,一副用深色的素缎面。”
可别说她什么都没做。
青竹了然,陪周梓玥走出,:“姑娘今日可用宵夜?”
周梓玥丝毫不犹豫:“不用了。”
在医馆吃过晚饭,齐誉提议去街上走走,以此消食。
说是消食,但夜市的摊摆了起来,香气四溢,沿街逛着,周梓玥就忍不住买小食。
齐誉最初抗拒,但吃过一块淋着红油的炸豆腐,放开了少许。
周梓玥捧着油纸包分享:“公子,尝一块可好?”
灯火下,齐誉难以拒绝。
如此,两人又吃了一路,回医馆时,吃了一碗消食的山楂汤,告别后,才各自上自马车。
青竹笑回是,吩咐彩云等几个预备梳洗用水。
几日后,天愈发寒凉,盛放的秋菊仍在争奇斗艳。
庄氏与交好的几家下了帖子,办起赏菊宴,江家、齐家都前来赴约。
园子里架起戏台,几家夫人听着戏,品茶谈笑。
庄氏瞧着梓瑜约走了女儿,收回视线,嘴唇微翘,端茶钱抿一口。
事情办完,周梓瑜端坐在花园的小亭,桌上摆色茶果,对面就是一泄清泉隔开的假石。
一山相隔,两处都各自焦灼。
周梓婷被堵着出不去,周梓玥被握着手腕走不了。
江廷澜就如一面肉墙,周梓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梓婷双手紧捏,道:“江公子在御前当差,还是应以差务为主。”
江廷澜蹙眉:“你不愿我在外保护你?”
周梓婷垂眸,:“不是……”
江廷澜上前一步,趁人往后退,隔衣握住她的手,不许她后退:“你一人在外,我不放心,我并非日日当差,每三日一休,你且告诉我,你要去那些地方写生,我去找你。”
周梓婷拽不拖,气馁轻声道:“三妹妹教过我几招,我随身也带着短匕的。”
江廷澜:“但有我在,你无需费力,可专心作画。”
:“梓婷……”他请求。
周梓婷耳廓都烧红了,:“碧霞山、万露谷。”
江廷澜松了口气,山谷间,易有人占着地远人稀而生出祸心,一把短匕并无法面对所有事情。
江廷澜往侧边让开一步,:“好。”
光亮照进,周梓婷目光挪至传热的腕间,江廷澜的手刷的收回。
周梓婷捏着衣袖,匆匆离开。
再不走,她心都快跳掉嗓子眼了,哥哥怎么也学会哄人了!
彼边,周梓玥正在谈论送去的礼品。
:“有个暖手套的,还有鞋袜……”
齐誉:“我想要你亲手做的。”
那些针线,分明与周兄的用得,差不太多。
周梓玥:“我既要看文渊阁里的书,又要去钰王府,做不了精细的针线。”
齐誉:“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亲手做的,都好。”
周梓玥无奈地呼出气:“好,我亲手做。”
齐誉松手,对上梓玥的眼:“几日未见,你可觉我瘦了些?”
周梓玥将齐誉上下打量一道,看不出什么差别,找不同的游戏也玩不下去,便顺着回:“是有一点。”
齐誉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乌亮的眸在打探查到意料之中的谎意后挪开,:“周姑娘也是。”
言语中满是确证,一丝客套的意味都没有,周梓玥未向往深处想,假咳起来。
声落,她才道:“兴许是近日有些受凉了。”
:“是吗,可适才你吃了不少油炸香辣之物。”
:“……”
齐誉轻轻一声笑,扰得她耳朵痒。
周梓玥留下句我先走了,就匆匆迈步离开。
齐誉抬起手,放至鼻下轻嗅,独有的清幽香气还未散尽。
喝完两杯茶,等的人,一个从东,一个从西小跑出来。
周梓瑜起身:“妹妹,来品盏茶吧。”
进亭坐下坐下,周梓玥与梓婷对看一眼,不用猜都知道梓婷为何红了耳。
周梓瑜倒茶,挪至两位妹妹面前:“给妹妹陪不是。”
母亲既有意,两位又是与妹妹定亲,千般恳求,他就再帮一次吧。
所幸时间并未太长,可见齐誉与江廷澜都是受礼之人。
周梓婷垂眸端起茶,茶水漾着道道波纹,她浅抿一口,连忙放下,双手紧握。
周梓玥平静许多,但一细想,心就跟着乱起来,热茶都稳不下来。
周梓玥放下茶盏,故意侧过脸:“勉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