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将木偶放回,转身单膝跪下,抬着红润的眼,抱拳道:“多谢周姑娘!”
周梓玥连忙扶起她:“快别这样,我本意是想你生辰时能欣悦些,可不是为了让你跪下。”
冷玉淡淡一笑,:“好了,该教姑娘武术了。”
冷棋:“先等我片刻,我去讲木匣子收好。”
午后,武场风啸阵阵,却盖不住不绝如缕的拳脚声。
彩云坐在亭中吃茶点,目光随着周梓玥的身影挪动,拳掌相交间,她一颗心悬至嗓子眼,时而又觉得害怕,瞧着拳头冲向梓玥便连忙捂上眼睛,又打开一条细缝一探究竟,就见姑娘灵活地反击回去,但未有丝毫的缓和,冷玉的腿又扫了过去。
没看完一局,彩云背后的冷汗连着出了好几声,暗暗念了几声菩萨保佑。
彩云盯着人影变化,默默咬一口点心,今夜姑娘沐浴的药汤怕又要泡许久了,说不定明日还会浑身酸痛······
*
十月初,天气渐寒,到医馆治病的百姓些许都穿上了皮袄。
参柒将煎好的驱寒药茶分给病患,迎面遇上位位衣着不凡的贵公子,身边还跟着个小厮。
郑鹤遥向里扫了圈,没见着人,便轻声问:“请问,三姑娘可在?”
参柒点头:“在里间为病患换药呢。”
:“公子要见她?”
郑鹤遥忙拦住参柒:“请你代为转告,就说郑某在外,她若是忙完手头上的事,请到外一序,我只说简单几句话。”
参柒将人打量一道,大概猜到,这位怕是也与上回来医馆找二姑娘的公子差不多。
参柒笑点头,:“公子放心,我会告之她的。”
二层里间,周梓玥捏着细针,坐在个女童的病床边,轻声安抚:“别怕,一会儿便不疼了。”
女童名唤二花,父母双亡后与哥哥相依为命,在主顾家做活时从假石上摔下来,兄妹两都便被赶了出来。
哥哥叫大兴,今年也不过才十岁,被赶出来后,先是差点被骗入花枝巷,又险些被卖,一日之之间,走投无路,晕倒在永安堂,当下在药房研磨草药。
二花咬着唇,眼泪汪汪,:“姐姐,我还能好吗?”
周梓玥稳稳将针推入梁邱穴,膝阳关等穴位,望着二花的眼睛承诺:“会好的,只要二花乖乖吃药,听文伯伯的话,很快就会好的。”
二花吸吸鼻子,梓婷不住心疼,端上来止痛、促进愈合的药膏,周梓玥挖一勺,轻轻涂抹在二花细瘦的臂膀上。
:“二花,姐姐讲个故事给你听可好?”
:“嗯。”
一面涂抹,一面包扎,周梓玥语气欢快地念着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风儿的药童,她山上采药时瞧见一只兔子被麻线裹住,心生不忍就放了那只可怜的兔子。”
:“后来,风儿有一次不慎摔倒,摔了腿,只得躺在家里,突然有一日,她发现枕头下多了一副画,画上有一只蓝眼的兔子。”
:“她觉着奇怪,怎么无缘无故地会多出一张兔子画,有一日,家里忽来了位白衣白裙的女大夫,为她医治。”
周梓玥抬眼反问:“你猜如何?”
二花眨眨眼,忍着手间传来的微痛,:“怎么了?”
:“她短短三日就好了,能蹦能跳的。”
二花转着眼珠想了回,:“那位大夫是兔子变的吗?”
周梓玥捆完纱布,笑着摇头:“不知,我只知晓后来有传,只要枕头下面有蓝眼兔画,病痛便可消。”
周梓婷听着梓玥编完,也跟着笑起,大概知晓梓玥要做什么。
二花:“真的吗?”
周梓玥:“是姐姐在书上看到的,兴许是真的。”
:“若是真的就好了。”
周梓玥裹完药,将石膏重新固定在二花手上,:“是啊,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二花施过针,换完药,大兴也将药端来,小勺小勺的喂妹妹喝完,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帕子,帕子中间包着一个糖果,轻轻放入妹妹口中。
周梓玥蹲下身,揉揉大兴的圆脑袋:“别担心。”
大兴懂事地点点头。
从里间出来,还未等周梓玥开口,梓婷便先道:“妹妹放心,今日之前,蓝眼兔就可作出来。”
周梓玥含笑感谢:“多谢二姐姐,但愿此举能让二花心情稍微好些。”
语罢,周梓玥又继续走进下一间房屋治疗,梓婷跟上,余光扫至楼下,似乎见着了郑表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