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从容,像戴上陶泥烧制的面具,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明蔚手背在身后,向他前倾了一下,似乎是观察他眼神,随后站稳回去,垂了眼睑轻轻说:“来见我其实不用借口的。”
“那我怎么说?”
“就说想见我啊。”尾音上扬,理所当然的态度,“走了,拜拜。”
明蔚转过身快步踏进单元楼,按了电梯,门一开就立刻迈进去。
还是有残余的酒精在发挥作用。
她惆怅地望向跳动的楼层数字。
……刚才,实在是太想亲他了。
沈遐靠在车边,静静地仰视着单元楼,看见有一户亮起暖灯。
这栋楼夫妇吵架的人声,小孩笨拙演奏的钢琴声,晚饭烧制的香味,一通混杂乌七八糟地涌向他的感官。
但那些都像手心无论如何拢不住的潮水,肆意地穿过了他,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只是觉得心跳得很快。
后半夜下起大雨,伴随隐约雷鸣,明蔚睡得不算安稳,早间又被一通电话吵醒。接起来一听,航司的通知,上海飞潞安的航班取消。
短短一个月两次台风取消航班,明蔚觉得自己可能得去拜拜。
她挣扎着起来洗漱,看改签航班,目前确认能飞的最早也是明晚。
本来今天中午就回潞安,《N重唱》的舞台每周一期,临近表演,一天练习都耽误不得。相当于少了一天排练时间。
明蔚撑着脑袋想了会儿,发消息给姜行云,他和她同一班飞机。
【航班取消了,我们要不先在上海排一下?】
姜行云:【我今天有行程,明天白天吧。】
又问:【在哪里排?】
明蔚说:【我家。】
就她一个人住,客房偶尔给Yvonne或者助理,有间书房直接被她改成了小型录音室,做歌练歌都很方便。
约了明天一早。虽然冉疏不在,但三重唱本就需要合排多次,受了空间限制,就先争取和姜行云磨合好吧。
这一天明蔚没有别的安排,干脆戴好口罩帽子墨镜回父母家吃了顿饭。她爸妈住市郊的老式小区,安保不严,人多眼杂,她就包得相当严实,想来七月份,为了防晒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女生不少,她算不上多么怪异。
不过她忘了这是台风天。暴雨中这么穿还是相当特立独行的,好在行人也少。
明蔚还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明天绝不这么穿了。
姜行云在感情上喜欢搞七捻三,正事上还算靠谱,次日到得很早,比约定时间还早半个钟头。明蔚刚起不久,顺便就邀请了他一起吃早饭。时间早七之前,不太有被偶遇的风险,明蔚带他去小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了小笼和粢饭糕。
姜行云说:“你不节食了?”
明蔚吃到一半,咒骂一声,说:“忘了这茬了。”她就说哪里不对呢,一回上海接连三天都吃不少,把节食彻底忘了。
这下完蛋,已经不是吃一顿水肿的问题。她是易胖体质,保持身材靠的是长年代谢不正常,连吃三天绝对已经涨了体重,镜头又能百亿倍放大人的丑,这周上镜绝对比原来大一圈。
姜行云见她陡然变脸,安慰道:“没事。”
明蔚在等他说“你一点也不胖”或者“这完全不影响你的美貌”之类的好词好句。
结果这位前偶像下一句是:“潞安台开美颜的。”
明蔚又看不得食物浪费,点都点好了,硬着头皮慢腾腾吃完了,无精打采地和姜行云一道回了家。
这一排练又是一整个白天,傍晚正好搭姜行云的车一同前往机场,落地已经十点半,洗漱又废去近一小时,和冉疏约了明天排练的时间后,明蔚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被Yvonne摇醒的。
明蔚还睡眼惺忪,Yvonne则满脸严肃地问:“你在上海和姜行云干嘛了?”
“……见面会?”
“你有事不要瞒我。”Yvonne冷声说,“今早尚媒刚刚曝出,姜行云在你家留宿一夜,有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