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只道见到塔中生异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坏事了。
一切都是牧怀谷教他做的。他是被蒙骗被威逼不得已才犯下错事。虽说入塔前,牧怀谷承诺事成后一定保他稳坐继承人位置,却不想自己早落入一场无头无尾的骗局,险些连命也丢了。
他在塔中担惊受怕、苟延残喘的时候,无数次想自己大约要死在那里了,心中就更悔恨。
只未想到神君垂怜,最后居然能得一线生机。
出塔后,他还懵着,但见牧怀谷远远奔来,一脸焦躁下是掩不住的杀心。他顿感可怖,当即咬开自己腐烂不愈的伤口,拘了一口脓血藏作暗箭,防着这人悄刀杀人。却不料自己的意识先行麻木了。
好在牧怀谷没想当场弄死他,估计是不清楚塔内情况,还存着想套话的心。见他呕血昏厥,气急败坏,只让手下好好照顾,人一醒来就传讯通知。
牧山昊被抬去救治的路上后知后觉。明白自己万死难辞其咎,确是不晓得此次会造成如此严重的恶果。
如今他不知道塔中死了多少人,却知道自己该为此偿命。但他想活,所以他孤注一掷。起码要将真相告诉家主,不能就栽在牧怀谷手中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言罢又是一通好咳,活要将自己心肝一并呕出。
房中三人听着他痛苦咳嗽,各自不语。却听一道声音威然回响:“你所言之事可是属实?”
这声音恣逸玄朗,落在苍厘颈畔却如一记惊雷滚过,激得他耳鸣如潮,登时握紧了袖口。
袖中空空荡荡,吹发可断的匕首早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