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谭招儿知道母亲没病,就是附近的摊主,都知道白桃没有头痛之类的旧疾。
白桃一人带两个闺女在这儿做生意,无论刮风下雨都在摆摊,只要有客,她能天不亮就起,一直忙活到深夜。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愈发笃定了白桃是与人私奔。
她分明就是与情郎私奔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像夫妻一样过起了日子,还生了两个女儿,失忆不过是她为了另嫁扯的遮羞布罢了。
温云起紧紧抓着谭招儿,语气不容拒绝:“带我去你家!”
谭招儿不愿意,但她家住在哪儿也不是秘密,周围的摊主都知道。
白桃没有立刻赶回家中,而是下意识去码头找谭二井。而且越往码头走,周围的人越多,她更好躲藏。
林大力追来得突然,她得找到谭二井商量应对之策。
就方才林大力那一通大喊大叫,二人在此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算是毁了。若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最好是离开此处,找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谭二井正搬货,这个东家出手很大方,搬这批货只需要半天,但却能拿到一两银子。看见白桃慌慌张张过来,他知道是出了事。
“谭郎,林大力来了,方才到我摊子上吃面,一开始没有认出我,但他认出了招儿……”
这比她预料的情形还要更差,林大力很可能因此怀疑起白月的身世。
她慌乱不已,语速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说得快,吐字不清,谭二井一开始没听清楚,第二遍时才明白她说了什么。他也有点慌,两人无媒苟合的事情暴露,必须得离开此处……他很舍不得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名声,下意识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桃摇头,眼看谭二井听明白了,她这才放松了几分,哇一声哭了出来。
谭二井面色难看:“你说他要报官,已经有人去请衙门的人了?”
见白桃点头,谭二井当机立断:“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如果真去了衙门,论起来是我们理亏,即便没有牢狱之灾,咱俩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走!带上招儿姐妹,我们先回村。”
白桃不太想回村,不管有没有失忆,她一女二嫁是事实。再说了,失忆只是她扯的遮羞布,她和谭二井在此过了这么多年,大女儿的年纪九岁多……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真相是什么。
“都怪我爹! ”她越想越慌,满腔怨气倾泻而出,“当初我明明说了不想嫁给林大力,他偏偏不听。要是他当年成全了我们,哪里会发生这些事?”
谭二井伸手揽住她的肩,飞快往家的方向走,才转入自家所在的那条街,就看到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完了!门口有人,林大力追来了!”
白桃愈发慌乱,努力睁大眼睛在人群中寻找衙差,就怕真的有衙门的人来抓他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躲起来,我去准备马车,晚上接了闺女就走。”
白桃压低声音:“接孩子的时候,记得把咱俩这些年赚的银子带上。”
当下有银庄,但小老百姓中,很少有人愿意将自己赚到的银子交给银庄托管。他们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放在床底下的一个鼠洞之中,那地方隐蔽,一般人寻不到,这些年哪怕招贼,积蓄也没被贼掏着。
但他们这一回村,回来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兴许一辈子都再也不回。好在房子是租的,这说走就走,抛弃的只是接下来半个月的租金。
温云起没有在门口等到人,他也不离开,就站在那儿将林大力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又一遍。围观的人群来了又走,走了又有新人来,但凡一有人问,温云起就会不厌其烦地再说一遍。
不过半天,附近几条街的人都知道白桃招了上门女婿留下一女后诈死与情郎私奔,害得林大力这个上门女婿养了白家多年,还被岳父嫌弃没能为白家传宗接代,无论养家多辛苦,都抵不过他没能传宗接代的错处。
他是个男人,身边没媳妇,怎么可能为白家开枝散叶?没能传宗接代,完全怪不着他呀!
这也太冤枉了。
众人回头肯定会把白桃的所作所为传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对有情人的名声绝对会传遍码头。
当天夜里,白桃院子里的谭招儿姐妹俩消失了。
温云起亲眼看见他们的马车出城往家乡的方向去,不紧不慢回到码头,又促成了两笔生意,拿到了百多两银子,这才启程往回走。
他到家时是傍晚,没有回村里,先去了林大春院子里住。
值得一提的是,温云起给林大春一家买了礼物,每个人都有,还都是镇上不常见的贵重东西。
杨氏眉开眼笑,连连说着客气,却准备了格外丰盛的饭菜,还将林二姐一家子也叫过来吃饭。
林二姐在婆家过得不太好,她嫁的是家中老幺,她男人算起来是公公婆婆最疼爱的儿子。但是,林二姐嫁人之后不得不回家伺候亲娘,人的精力有限,忙完了娘家的事,婆家的事情难免就落下了。再加上林二姐嫁人之后连生两胎都是女儿,生第二胎时有些伤着了身子,大夫说想要再生